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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闕韶華_薄荷酒/薄荷酒BHJ【完結+番外】》第15頁
  洛憑淵順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見到一張桌邊獨自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眉清目朗,穿了深藍布袍,雖不華貴,倒與這擺放芝蘭的明月樓氣韻契合。

  一名婢女上前送上琵琶,白若菡左手抱了琵琶,右手纖纖五指順次一撥,就是一輪金玉交鳴。

  眾人都靜下來,白若菡已轉過紗簾。樓中半明半暗,唯有她坐的地方應是另安了燈盞,照得明亮。隔簾看去,倩影若隱若現,竟有廣寒清虛般的飄渺之感。

  她盈盈落座,轉軸撥弦,樂聲自簾後漸次傾出,忽高忽低,時疾時緩,流轉間似能將整座明月樓籠罩其中。一輪琵琶語過後,曼聲歌道:

  “平生多寂寥,瀟瀟暮雨鎖清愁,酒醒處,月如鉤,湖畔依依柳;

  嘗歎飄零久,笑問何日再登樓,願未遂,意悠悠,江海寄孤舟。”

  歌聲清麗如珠,圓轉如意,每到細微曲折之處,無不宛轉深入,唱得淋漓盡致,加上琵琶音相伴,一曲唱罷,樓中彩聲雷動。懂文的人就低聲評論趙緬的詞,感歎詞意惆悵,令人聞之同感傷懷。

  安王見洛憑淵現出讚賞之色,心中暗想,此事已成了一半,笑問道:“這明月樓可是名不虛傳?”

  洛憑淵點了點頭,隻把話題扯遠:“果然是清歌曼舞,情致高雅,料想若是在西子湖畔的明月樓,逢到皓月當空之時,聽聞此曲,定勝天上人間。”

  白若菡唱罷從簾後步出,對喝彩的聽眾盈盈還禮,隨即走到屏風另一側,早有人將一張案幾抬到那裡,上面堆滿紙卷,都是雅座中的客人方才寫就的。此乃今晚的彩頭,各人都十分期待,若是能於這許多人中單單被揀中,可是幸運得很。

  洛憑淵心中卻委實有些無趣,若他想得不錯,安王多半已動了手腳,讓自己被抽中。

  白若菡信手在紙堆中撚出一卷,她身邊的小婢接過展開,向場中福了一福,笑道:“這卻奇了,卷中是一首無名詩,既無詩名,亦無落款,不知是哪位公子所寫。”

  眾人看來看去,無人應答,不寫詩名也就算了,竟有人花了十兩銀子過來,詩也送了,卻不留名姓,未免暴殄良機。

  白若菡接了詩卷看過,輕歎一聲,聲音極是動人:“既不留名,足見這位公子是專為聽曲而來。若菡便不相請,現在便唱出詞曲,以酬知音。”

  她回到簾後,換了古琴。須臾,清越琴音漸起,一時如流水淙淙,一時又如清泉印月,跟著歌聲傳出:“少室峨嵋雲嵐淡,玉女峰下月影寒,一山一閣一洞府,半壁江山半琅環。”

  洛憑淵微感詫異,這首詩多年前曾流傳甚廣,連他在宮中也聽到過。但近年來早已無人提及,想不到今晚在明月樓會有人寫下,由白若菡當眾唱了出來。

  安王的臉色自聽到抽中的並非洛憑淵,就不太好看,此時已有些發青。他早已命人在明月樓做過安排,務須讓白若菡配合。想不到她不但未遵吩咐,還唱了這麽一支犯忌的曲子。

  一曲未盡,他已猛然站起身,冷冷問道:“是誰寫的詩,給我站出來!”

  幽雅的琴聲立即停止,樓中起了輕微的喧嘩,有人認出了安王,嚇得噤口不語。有幾個年輕人起先想上前理論,也被同伴按了回去,低聲耳語,不可妄動。

  洛君平厲聲連問了兩遍,見樓中鴉雀無聲,無人承認。他狠起來除了天宜帝和太子等有限幾人,誰的帳也不買,又怎會將明月樓的規矩放在眼中。雖聽說不少權貴賞識白若菡,也不放在心上,反手將紗簾一扯,冷笑道:“將詩拿來我看,倒要核對筆跡,看是誰膽大包天,暗藏禍心!”

  白若菡低低驚呼了一聲。她剛剛唱完,還未蒙上面紗,紗簾一落,眾人目光到處,見眼前美人櫻唇瑤鼻,膚光勝雪,堪稱絕色,都是心中一蕩;見她似被安王嚇到,又心生憐惜。

  白若菡垂下眼簾,輕聲道:“民女只是循例唱曲,公子所問之事,實是不知。”

  洛君平拿過宣紙,上面工工整整寫著兩行詩句,看不出何人所寫。明月樓中的管事已慌忙上前,連連打躬作揖說好話,又讓婢女給白若菡蒙上面紗。

  洛君平一時拿不定主意,此事可大可小,是否要眾人一一核對筆跡,或是找明月樓上下的麻煩,但他今晚意不在此,隨從都留在園外,倒有些躊躇。

  洛憑淵見自己若不出面,沒人攔得下安王,隻好勸解道:“三哥,算了,不過是一首詩,沒什麽大不了的。白姑娘年齡甚輕,恐怕連其中之意也不明了,何必壞了興致。”說著,含笑扣住安王的手腕,將他往回扯了兩步。

  安王覺出他用力雖不大,卻有著不容分說的意味,心想:五皇弟倒是憐香惜玉。如此雖與本來計劃不同,也算達到了目的。

  他的火氣倒有一大半是衝著明月樓不遵命行事而來,當下氣消了不少,對白若菡說道:“既然我五弟為你說情,看在他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白姑娘,卿本佳人,好生知情識趣,謹言慎行,自然無人同你過不去。”言罷,便徑直揚長而去。

  眾人見曲已聽過,白若菡也覆上面紗離開,又怕安王再生事端,本來想多留坐一會兒的客人也都紛紛散了場,轉眼間走得七七八八。

  洛憑淵至此已是意興索然,但仍想著那首關於琅環的詩。白若菡遣了婢女來請他和趙緬往樓下花廳一敘,林辰就帶著其他幾人先行離去了,笑道回府等他。洛憑淵知道以安王的脾性,若是自己不留下待一陣,多半又要找白若菡的麻煩,於是起身應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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