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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闕韶華_薄荷酒/薄荷酒BHJ【完結+番外】》第556頁
  靜王默然,他當然明白對方話語裡的未竟之意。人人都以為皇長子行將病重,不久於人世,短則一年半載,最長也拖不過兩年三年,如果自己到時仍然好端端地活著,豈有不引人疑竇的道理?

  滴血驗親之後,皇帝的態度確實有所緩和,先是遣吳庸送來了一瓶抑製寒毒的藥丸,雖說實際上已經不需要,卻免去了月中進宮做樣子的麻煩;過年期間,侍讀學士傅見琛又投帖造訪,十分含蓄地表達了來意——聖上似乎有意將大殿下的名諱重新改回洛深華,但事關顏面,擔心吃力不討好,故而想先探問靜王的意思,看是否願意領情。洛湮華當即明確表示,用不著、沒興趣,陛下還是省省心罷。宮裡於是沒有了動靜,然而幾天前,卻又冒出兩名禦醫,奉旨帶著許多藥材補品來請脈。

  林林總總,皇帝複雜糾結的心態可見一斑。洛湮華能夠體會到,所有這些微弱的善意和讓步,固然是出於確認了血緣,但內裡真正的緣故,無非是天宜帝相信,自己快要死了。

  為了避開是非和猜疑,安心養病,或者說,為朝局穩定著想,好像確實宜早安排,及時抽身。如果覺得金陵懷壁莊引人注目,那麽江陵城中的江家故宅、洞庭蕭家、蒼山雲堡,都是很好的去處,閑來不妨到翠屏山拜訪寒山真人,登上君山與柴明品嘗新茶;樊籠已去,處處皆有碧水青山,任由坐看雲起,行至水窮。就是面前的奚谷主,也曾發出邀請,索性就一同啟程,前去巫山夢仙谷。

  “再等一等,盡量多拖延一些時日。”他說道,“眼下還不是時候離開京城。”

  “也罷。”奚茗畫並不意外,“現在就走,大家都願意,唯獨有一個人卻必定要發瘋。看來江宗主最放不下的,終歸還是五殿下。”

  他心中歎息,語氣仍帶著笑意:“既然這般掛心,前陣子何必天天命人將他趕出門,不知道的,還當你動了真氣,要絕情到底了。”

  “我當然是真生氣,難道不該罰?”洛湮華微微揚眉,想起寧王垂頭喪氣的模樣,以及後來終於被允許進瀾滄居時,如蒙大赦的慶幸表情,也不禁莞爾,“滴血認親一事,陛下惱火歸惱火,最忌諱的還是皇子相互勾連。我對憑淵冷淡不近人情,讓他顯得兩頭受氣、吃力不討好,陛下就不至於過度猜忌;雖然仍會怪憑淵魯莽犯上,卻能減少未來隱患。”

  “原來如此。可憐五殿下被整得誠惶誠恐,今後多半是不敢了。”奚谷主了然地笑了笑,“倒是你們這位父皇,自己本事不夠,一味地嫉賢妒能,氣量既窄、想的又多,偏偏還強撐著大權獨攬,也難怪五十不到就要日薄西山。”

  靜王唇邊的笑意漸漸斂去,略微蹙起了眉,以他對奚茗畫的了解,從不無的放矢,突然評價起天宜帝,必然別有緣故。

  “過兩日就要動身,”夢仙谷主果然說道,“臨別之際,有一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不覺間,他的神情已變得沉肅,有些意味深長,“江宗主還記得,那位想同我探討醫術的謝禦醫麽?”

  洛湮華頷首:“太醫院的謝嗣安,谷主莫非又見過他?”

  奚茗畫在洛城基本上處於隱姓埋名的狀態,自從因療毒治病結識到了塵大師,時不時會去皇覺寺清談閑步,權作放松心情。從江南回到洛城,他再去寺中踏訪時,卻意外遇見了一位同行。

  當時一個僧人突發急病,他正待出手相助,佛殿中卻另有一位客人立即上前施救,原來也是名大夫。既然是同道中人,面對病患不免會分析交流幾句,奚谷主見此人態度沉穩,處置得法,醫術甚是高明,不覺起了幾分興致,隨意攀談之下,對方自稱姓許名世安,京城人氏,家中世代懸壺。

  一面之緣而已,奚茗畫本來也沒有放在心上,然而等再去皇覺寺時,卻被僧人告知,上次的許施主已經又來過,還留下幾頁醫案,想拜托指點一二。

  夢仙谷主在武林中大名鼎鼎,求教拜師的不知凡幾,於此並不排斥,加之許世安拿來的醫案都是少見的疑難雜症,開方用藥確有獨到之處,不失為一位名醫,二人也就逐漸有所往來。

  當然,處在奚茗畫的位置,凡事都不可能掉以輕心,且不論其他,皇覺寺是皇家寺院,普通大夫豈能輕易出入?經琅環查實,這位許大夫的確是京城人士,但並不姓許,真實身份乃是太醫院的五品院正,謝嗣安。

  負責調查的謝楓一度相當緊張,靜王聞報,卻不甚在意,一笑置之:“謝嗣安在太醫院有個別號叫做‘醫癡’,喜好鑽研是出了名的。他雖然用了假名,但接近奚谷主的方式並無不妥,或許當真是為了切磋醫術也說不定。”

  眾人想想宗主言之有理,就如一個畢生練武的高手遇到了武學宗師,焉能舍得機緣白白溜走而不加把握?況且謝嗣安手無縛雞之力,身份底細都是擺明在台面上的,宮裡就算要設計謀害,似乎也沒必要采用這般畫蛇添足的蠢笨方法。於是秦霜調度暗衛,加強了奚茗畫外出時的保護措施,其他就放任如常。

  幾個月過去,謝院正除了不斷將多年積累的疑問和心得拿出來向奚谷主請教之外,毫無探問逾矩的言行;禦醫世家與江湖傳承有許多不同之處,奚茗畫對此也很感興趣,在絕口不提彼此身份,單論醫道的默契下,兩位國手倒是各有收獲。而且,謝嗣安診治的對象不是宮裡的妃嬪,就是達官顯貴,盡管從不涉及病人名姓,有心人仍能從他的描述中推知不少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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