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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闕韶華_薄荷酒/薄荷酒BHJ【完結+番外】》第220頁
  兩人走進木棚中,雲王的隨侍上前幫他解下披風,洛臨翩揮手示意他出去,自己動手脫掉鎧甲。

  他突然問道:“五弟,多聞你住在大皇兄府中,你說的改進規程,可是他在幫你?”

  出了靜王府,洛憑淵從來都表現得與洛湮華關系不睦,此時被問得微微一怔。靜王雖然未曾特地說明,但他提起雲王的時候,常常都是用稱呼自己人的語氣叫他臨翩,有兩次還不小心叫成了“阿雲”。想到這裡,洛憑淵不分場合地冒出一點小別扭,皇兄可沒叫過自己阿寧或者阿淵。心念電轉間,他不由反問道:“四皇兄對九年前的琅環舊案是如何看法?”

  洛臨翩不意會被反將回來,朝他望了一眼,淡淡道:“問得好。”

  話音清冷,其中自有種說不出的肅殺意味,令人不覺感到壓迫。洛憑淵只聽他冷冷說道:“當年內情,我已從旁得知不少,想必你也是一般。此刻細說沒意思,我隻認準兩點,第一,我敬重大皇兄的為人,信他不會說謊;第二,軍中有時為了大事小情爭吵,鬧到我面前,都是各有一套道理,我從來只看究竟是誰從中得了利。九年來,我看到皇后殞命,琅環死難,流離多艱;卻見到貴妃在后宮呼風喚雨,太子攬權結黨,這便足夠了。”

  洛憑淵只聽得心情激蕩,旁觀者清,如此明顯的事實,關系到無數人生死榮辱,甚至國之氣運,天宜帝卻寧願一葉障目,從來不肯看到,更不準他人提起。

  思慮間,但聞雲王說道:“憑淵,你與我不同,可說牽涉其中。大皇兄對你甚是關心看重,但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洛憑淵略略沉默,太子、安王與他說話總得鋪陳試探半天,他沒有料到雲王甫一見面,寥寥數語間已然直奔利害實質。或許是內心早有幾分默契,彼此單刀直入,倒也十分痛快。

  他說道:“我會一直幫著大皇兄,盡力助他昭雪冤屈。我母妃受人蠱惑,鑄成大錯,自身也被殺害;我想她必定早已後悔。母債子償,如今只能盡力替她贖罪彌補。”

  除了與靜王的約定,他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說出內心所想,或許即使對著林辰,自己也很難做到如此坦白直接;但面對冷傲孤高的洛臨翩,他卻莫名地覺得可以直陳心曲,無需更多解釋。

  雲王聽他語氣平淡,隻點了點頭:“自從你回來,大皇兄信裡有時會說起你的事。我察他心意,似乎想要有所重托。”

  洛憑淵等著他繼續說下去,雲王卻停了下來,沉吟半晌才道:“此事於我可說求之不得,但又擔心他看錯了人,將來反受其害,再後悔就晚了。今日見你答話反應,湊湊合合好像還成,那就隨他的心意便是,我不管了,正是落得輕松。”

  洛憑淵聽得雲山霧罩,又有些哭笑不得。每日見到皇兄,也沒聽他有何托付,怎麽洛臨翩憑著猜測,就先來將自己考驗一通。他忍不住就想問,到底什麽事?

  這時方才的親隨又進來,低聲稟告太子命人來問四殿下是否更衣完畢。

  “此地不是說話之所。多年未見,也來不及談說別後種種。”洛臨翩已經換上一身慣常穿著的白色錦衣,輕裘緩帶間,叱吒疆場的凜冽氣勢斂去不少,愈發顯得眉目如畫。他對寧王淡淡一笑,“再過兩日,我登門看望大皇兄,到時再與五皇弟好生敘談。”

  洛憑淵看著雲王走出禮棚的身影,短短交談,他已經有些明白,以洛臨翩清傲的秉性,何以能得到軍中將士的膺服擁戴了。

  這一日,洛城家家戶戶都在門外擺設香案,等待目睹得勝歸來的雄壯王師與雲王殿下的絕世風采。禮部早已做了安排,備好導引儀仗。雲王便帶了八千鐵甲軍,由城北鎮海門入城。其時大雪初晴,鼓樂鳴響,洛城百姓幾乎傾城而出,從城北的含光街到城東棋盤街,再轉入朱雀大街。身著黑色衣甲的大軍在白雪覆蓋的街道上行進,有種無聲的肅穆,即使夾道傳來歡呼,久歷戰陣的將士臉上仍保持鎮定與冷峻。

  二百騎親兵護衛在雲王身側,在刀戟如林的黑色行伍中,唯有他白衣如雪,所到之處引起的不是歡呼,而是一片屏息的寂靜。

  若非上天所賜,世上怎能見到如此風采的人物。只要有雲王殿下在,禹周定會邊境太平,再無戰亂之苦。許多人就在路邊跪倒,甚至淚流滿面。

  洛臨翩此時自然不知道,由於這次按照朝廷規製必須進行的班師奏凱,自己已經徹底成了洛城乃至禹周的一則傳說;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眼前有一連串的事情等著他去忙活。

  他得先入宮面聖,向天宜帝辭去手中兵權,再往兵部交回關防與虎符。履行完一堆繁文縟節之前,還不能回去自家府邸,得暫時住在驛館裡。

  北境雖然環境艱苦,但的確隨性恣意得多,繁華的洛城中卻到處荊棘叢生。他從來不喜在這方面花心思,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

  戰功不比其他功勞,加上他平日秉性,稍不留神就成了居功自傲、擁兵自重。若不是洛湮華在信中提醒得細致,他即便不至被無數讚揚膜拜弄得昏頭,也必定會有不少疏漏。

  雲王在重華宮前下馬,皇帝已升座紫宸殿。宮闕依舊,幾個殷勤領路的內侍都已不是當年的舊人。他信手整理一下衣袂,走進了宮門。此時不期然想到了方才匆匆一面的五皇弟洛憑淵,小時候偶爾覺得這個唯一的弟弟蠻可愛,但懶得多親近。至於現在麽,反應敏銳、說話挺從容,應該是可造之材;難得的是居然仍舊有那麽一點可愛,所以還算順眼。住在靜王府裡,大皇兄多半很寵著他,就如當年那般,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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