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溶有些不大高興的問陳原禮,“鳳隨為何不直接來問我?”
不直接來問,卻又聯合了顧橋鎮衙門來搜查,聲勢搞得這麽大,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臉。
陳原禮客氣的回答:“我家大人怕曹大人家大業大,萬一有個什麽疏忽,被手底下的人蒙蔽了,也是有可能的。”
曹溶好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再度上湧。
他知道鳳隨在懷疑他。
曹溶便冷笑,“轉告你家大人,曹某若有失職,也輪不到他來管。”
陳原禮微微一笑,“在下一定轉告。”
曹溶的視線便又轉到了司空的臉上,“你就是青水庵破解了機關的人?”
司空也學著陳原禮的樣子淡定的一笑,“這可不敢當。”
隨口客氣一句,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曹溶卻沒辦法繼續追問了,他覺得鳳隨的手下也都跟他這個人一樣,有事兒沒事兒都端著一張惹人生厭的面孔。
他冷哼一聲,轉身帶著手下朝著假山石後走去。
司空遠遠看著,暗想這後面果然有玄機。難怪剛才要走到這裡了,曹溶就再也忍不住了。
陳原禮也看他,小聲提醒他,“這裡頭的事,跟咱們沒有關系,不許再提。”
司空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現在……”
陳原禮說:“回去吧。這都挑明了,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了。”
這裡雖然是真正的花樓,但這些人卻不算是真正的管事、打手,他們自有上司管著,多余的話是不會多說的。
“你們以前就知道曹溶的身份?”司空比較好奇這個。
陳原禮搖搖頭,“張鴻是皇城司的人,他跟曹溶按理說不應該是親密無間的好友,但曹溶偏偏能配合張鴻來行動,還一副你好我好的樣子。所以大人猜測他們其實是皇城司的同事。”
司空聽不懂這話了,“他們倆為什麽不能是好友?”
陳原禮想了想,“這話解釋起來就有些麻煩。我這麽說吧,曹家也有一位小娘子在后宮,他們家跟張家,其實是……”
是攀比,或者說互相針對的關系。
司空點點頭,“我懂了。”
陳原禮斜眼看他,“真懂了?”
司空不樂意了,“你別小看人呀。”
他好歹也是看過宮鬥劇的人。以前休假回家的時候,也陪著他媽媽和堂姐看過不少古裝言情劇呢。比如那個《X嬛傳》,講的不就是后宮裡的小主兒們互相掐架的故事麽?
那裡面什麽場面沒有啊。
陳原禮噗嗤一笑,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小司空,懂得還不少呀。”
司空拍他的狗爪,“西院還去看嗎?”
“不必了。”陳原禮掃一眼假山石的方向,“曹溶都已經走了,可見這樓裡除了他自己的書房,其他地方應該沒有什麽犯忌諱的東西了。”
司空想了想,把陳原禮拽到一邊,偷偷給他看自己從丫鬟的衣箱裡順來的兩張當票。
陳原禮,“……”
陳原禮有些明白為什麽鳳隨會覺得這小子細心了。
這的確是挺細心的。
司空還在眼巴巴的等著他回答,“要去看看嗎?”
陳原禮深吸一口氣,“去,幹嘛不去?你懷疑的也有道理啊,好端端的,當兩件這麽貴的衣服,難道不可疑嗎?”
說不定也是顧娘子暗中打發人放出去的消息呢。
陳原禮帶著人匆匆離開了顧橋鎮,他讓侍衛們沿路繼續前進,自己則帶著司空半路上去了鎮外的驛館,找到相熟的驛卒,讓他找了兩身舊衣服,換下身上的公服,又偷偷摸摸地潛回了鎮上,找到了這家名叫“薛記”的當鋪。
當鋪就座落在玉香樓的後街,不是特別繁華的地段,但當鋪的門臉很大,裝修的也氣派,進去之後,就見夥計一個一個也是衣著光鮮。但凡有客人進門,不管衣著打扮如何,都是一副極熱情的面孔。
接待陳原禮和司空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眉清目秀的小夥計,將他們迎到偏廳坐下,奉上茶水,這才問他二位有什麽事。
陳原禮就從袖子裡取出那兩張當票遞了過去,“麻煩小哥給看看這兩樣東西還在不在。”
小夥計接過,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說:“東西還在,只是您這當初是死當,想原價贖回怕是不能。這壞我們規矩。”
陳原禮與司空對視一眼,司空便問他,“若是買回呢?”
小夥計隱晦的上下打量一下兩位的穿著,神情也有些為難,“您二位也知道我們這是當鋪,要買回,可不是原來的價了。這一件披風外加一件薄襖子,售價十六兩。”
陳原禮就拿出自己的腰牌給他看了看,說:“這兩樣東西,關乎一件案子,我們是一定要拿走的。就是不知道貴店怎麽個章程,是原價出讓,還是非標價不賣?”
小夥計見了腰牌,也嚇了一跳,“二位稍坐,等我去問問掌櫃的。”
說著,一溜煙跑了。
第32章 錦衣
陳原禮和司空坐了沒一會兒,就聽門外有人低聲說話,緊接著門簾一挑,走進一位身長玉立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