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叫慎思了,直接跟著鳳隨一起喊馬秀山的大名。這個時候桑二郎也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又犯了一回蠢。
瑩娘子這般因為有了身孕被主家攆出來,本來是極為丟臉的事,換了是誰,遮掩還來不及,怎會大模大樣的就拜托給一個陌生男人來替她討公道?
“他們怕是早就認識,”桑二郎哭喪著臉說:“當時小人認定了是長兄,就……就沒往別處去想。”
鳳隨不理會他的懊悔,問道:“殺人滅口是誰的主意?”
桑二郎想到這裡面還牽扯了兩樁命案,臉色頓時又變了,驚道:“大人!這件事小的當真不知!出事之後小人去找馬秀山,他対小人說,他也不知是誰乾的,但這女人死了也就死了,正好一起推到長兄頭上去,讓他翻不了身。”
鳳隨險些按捺不住,罵他一句蠢貨了。
桑大郎的玉扣被人扔在了春娘子的房裡,馬秀山不是要把瑩娘子一案推到桑大郎的頭上,而是要讓整個桑家都卷進這命案裡去!
何況,瑩娘子是死在桑二郎的宅子裡,這小子哪有那般容易將自己洗淨?!
鳳隨還在繼續詢問桑二郎與馬秀山之間的計劃,就見羅松一頭汗地出現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朝裡張望。
鳳隨便朝著司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看一看。
司空一溜小跑出了公堂,就見羅松一臉惶急地在外面轉圈圈。一見司空跑出來,忙問他,“怎麽是你?陳哥呢?”
司空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沒想到問個正經事也要把他排到陳原禮的後邊。
“啥事?”司空也不給他好臉色了,“要是沒事我就進去了。大人還沒審完呢。”
羅松一把拽住他,“出事了!”
說著他也不多加解釋,拽著司空的袖子就往外走。出了衙門的側門,就見門外幾個衙役圍著一頂轎子站著,幾個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羅松走過去掀起轎簾,司空一眼就看見一個人影歪靠在轎子裡,像是睡著了。
司空心裡有一種古怪的感覺,覺得似乎哪裡不大対勁。
他走近了兩步,忽然間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這人不是睡著了,而是……脖子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耷拉下來了!
他被人擰斷了脖子,就像桂花胡同的春娘子和瑩娘子一樣!
司空的心跳一瞬間加快,他微微彎下腰,就見這人雙眼圓睜,猶帶一抹驚訝的神色。
這人是馬秀山。
作者有話要說:
桑二郎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78章 紙畫鋪
司空的心一下沉了下來。
剛才羅松沒在堂上,不知道桑二郎交代的情況都乾系著馬秀山此人。這人一死,桑二郎說的話,至少一半兒的內容都無法證實了。
司空很小心地檢查了一下屍體,確定這人是馬秀山無誤,死因也確實是因為頸椎斷裂——的的確確與桂花胡同的兩位小娘子一模一樣。
人已經死了,不能就這麽大大咧咧的擺在衙門外面。司空只能讓人先把轎子抬進來,直接送到仵作那裡去做進一步的檢驗。
“怎麽回事?”
司空在升堂之前就知道鳳隨派了人去提馬秀山,而且馬秀山身邊早有大理寺的人盯著,這兩天也並沒有發生什麽異樣的情況。
羅松也是一臉懊惱。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嫌棄司空了,他站在司空面前,頗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意思,“司空,我要說這人怎就死了,我一路都沒察覺,等到了衙門落轎,一掀開簾子才發現……你信不?”
司空沒搭理他的試探,“說說吧。”
羅松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滿臉沮喪的嘀咕,“要是大人派你去抓人,說不定就不會出事了。你心細,比我聰明……”
司空瞪他,“廢話少說!”
羅松伸手在自己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唉聲歎氣的說:“之前大人就派人盯著這小子,估計他也有所察覺。今天我帶著人去拿他,他非說自己崴了腳不能走路,我就說走不了路就騎馬,他又說他受了風寒不能吹風,總之就是唧唧歪歪,各種推脫。我就怒了,說那就坐轎子!”
司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懷疑羅松這傻小子被人騙了,馬秀山一開始怕是就打算要坐轎子出門的。
但他想坐轎子出門,肯定不會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捏斷脖子。
“他就打發他家裡的下人把轎子抬出來了。”羅松繼續唉聲歎氣,“轎子我還檢查了一番,裡外也沒啥問題,才讓他坐了進去。抬轎子的都是馬家的下人,我帶著自己兄弟在轎子旁邊跟著……”
司空就打斷了他的話,“大人安排盯著馬家的兄弟呢?”
羅松愣了一下,“還盯著呢。大人也沒說要把人撤回來呀。”
司空點點頭,“這樣就好,我也是這個意思。”
羅松還不知道公堂上的事,以為馬秀山只是一個普通的證人,詫異的反問他,“怎的,大人也是讓人繼續盯著馬家?”
“反正沒說把人撤回來。”司空問他,“接著說,路上有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