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雙潮有些後悔剛才沒再定一套恆溫保護膜哄著晏西哲高興了。
他料到砂糖蘇醒後,晏總會離開。
而兩人的生活交集只有救助動物這一點,所有的友誼都是在無法見面中漸行漸遠的,所以故意那麽做,想顯得體面一些。
只是沒想到,晏西哲會離開的那麽急、那麽快,連個告別都來不及說。
怪不得明年的他給自己打電話時,語氣那麽冷淡,可能到了那個時候大家關系已經變淡了吧。
晏總真是個好人,給老朋友的虧本救助動物項目也願意投錢。
救助綠孔雀時,在林下空地吃過下午飯,這會兒他也不覺得餓。
觀察了一會兒睡著的貓咪,發現它的呼吸十分平穩、狀態很不錯後,他想起沒做完的作業,索性去書桌旁完成作業了。
誰知過了半小時,大約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薑雙潮順著貓眼看向外面,驚喜的發現站在樓道裡的居然是晏西哲。
他身上穿著筆挺昂貴的西裝,但因為這棟樓太老太破,導致像是來推銷保險的。
薑雙潮方才的落寞好像一下子就完全撫平了,他打開門笑著問道:“晏總,這麽晚過來是有事嗎?”
晏西哲松松領帶,眼睛嫖向屋裡,說出跟這身精致的衣裝完全不搭腔的話語:“我們去吃火鍋,晚上住我那兒,把東西收拾一下、作業都帶上。”
“好。”薑雙潮答應的很乾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心情不錯的碎碎念著:“下暴雨那天,咱們倆都特別想吃火鍋。
但條件不允許,還得幫助孔雀避雨、烘乾,最後隻吃到了低配涮菜。
今天回家了,終於有機會大快朵頤,我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得虧你還記得。”
原來,晏西哲被迫傳送回身體後,低氣壓了好一陣。
他還沒弄明白怎麽一回來薑雙潮態度就冷了下來,就突然被送走、失去了把話說開的機會。
他仔細回憶起這六天,感覺唯一的疑點就是明年的自己跟薑雙潮打的那通電話。
本身他以為兩人做好不吵架、不斷交的承諾後,這件事已經解決了。
但明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預料,這家夥不知道心裡還有什麽別的想法。
於是他左思右想,想到了這個半夜抓人去吃火鍋的方法。
飯後,晏西哲順理成章的把薑雙潮拉回了靜安一品。
他洗完澡準備去找薑雙潮時,卻發現他在收拾東西,救助孟加拉虎雲朵時,薑雙潮在這兒久住了一陣,他在房間裡放了不少換洗衣物跟私人用品。
此時這些物件一半堆在床上,一半被整齊的塞到了行李箱裡。
晏西哲皺著眉,雙手抱臂靠在門廊上,目光緊緊的盯著薑雙潮,就像是獵人鎖定了獵物。
在吃火鍋時,薑雙潮已經好好的說過了告別的話,雖然現在心裡還是有些空落落的,但感覺已經舒服了不少,能夠承受了。
他主動舉起換洗衣物揚了揚,“以後晏總能自由活動,我就不用經常過來陪著了,這些衣服啥的就打算拿回家了。”
怪不得叫薑雙潮吃完飯來靜安一品時,他答應的這麽爽快,原來是做好準備、過來收拾東西的。
晏西哲露出一抹苦笑,給他說:“那早點休息吧。”
然後就安靜的退出了房間。
薑雙潮見他這麽灑脫,心裡也坐實了晏總變回人後,發現還是當人好,不用被認作寵物、還能隨意的吃火鍋,以後就不想跟他繼續奔波在地球的各個角落救助動物的想法。
其實被發現在收拾細軟的時候他還蠻緊張的,以往砂糖看他跟他劃清界限,就會生氣。
不過這次他沒生氣,說明已經不在乎了吧。
見晏西哲的情緒十分冷靜,薑雙潮也放松許多。
變故發生在夜裡。
半夢半醒間,薑雙潮感覺一團熱乎乎的東西拱到了懷裡,這個熟悉的手感就是砂糖沒錯了。
他下意識的給貓咪順了順毛,順便把他揣進被窩。
這天晚上,薑雙潮做了個被美女蛇捆縛、最終被吞吃入腹,還吐出了一具完整人骨的噩夢。
醒來時,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被晏總摟著腰,他抱的很緊、怪不得大半宿都做夢喘不過氣……
他捏捏眉心,把這個人戳醒:“你什麽意思?怎麽大晚上跑我床上來了。”
“我不習慣一個人睡,就變成貓過來了,以往我睡不著你抱抱我就好了。”晏西哲的表情十分坦然,發現血氣方剛的大男人都不受控制的開始了晨間運動也沒撒手。
見薑雙潮依舊擰著眉,他繼續道:“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人的,估計是異化技能用的不熟練的問題。”
薑雙潮將信將疑,代入他的愛貓砂糖,這個邏輯很合理。
但是代入晏西哲……
這人難道不是想跟自己劃清界限嗎?怎麽又來這一遭讓人誤解。
實在想不通,那就擺爛吧。
他掰開晏西哲跟蛇一樣的臂膀:“以後不要這樣了,我們畢竟是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怪熱的。”
晏西哲眯起眼睛,問他:“那如果是貓就可以了嗎?砂糖是長毛貓、睡相也不好,平時跟貓睡應該也挺熱的吧,之前你從來沒有趕我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