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薑雙潮放出來的水很清澈,可是被它們踩來踩去後,三兩下就把底下的泥土攪和成了泥漿水。
但是這群非洲象們依舊非常開心,它們盡量動作很小心的喝水,像以前那樣用長長的把泥漿水甩到皮膚上進行保濕、順便驅逐蚊蟲。
在乾旱之季,對動物們來說只要有水就夠了,這也是維持它們生命延續的大動脈。
夜幕降臨時分,晝夜溫差使得水溫下降很多,雖然不能再泡在水裡了,但是非洲象們依舊戀戀不舍的守在水塘邊上,這幾天的疲憊終於得以得到喘息。
薑雙潮對大象們身上、背上被利器穿刺過的痕跡放心不下,吃過飯後、又一個人走出空間膠囊,走過來摸了摸米花。
發現它現在的體溫摸起來很舒服後,又張開雙手抱了抱米花,整個人靠在它身上。
後者似乎知道自己此時如果移開,薑雙潮會摔倒,它的身體沒動,鼻子彎過來輕輕碰了碰他。
薑雙潮抱完大象,老實站好。
他剛才在米花身上也發現了幾處不仔細看根本覺察不到的傷口,他心裡很不舒服。
但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比較好,過了半晌才說:“米花,你們曾經見過其他人類嗎?”
這句話明顯讓這隻非洲象感到不適,它後退幾步,不安的踢了踢腿,用後蹄撓地。
米花的反應很大,說明人類在它心底留下的創傷還沒有消除。
薑雙潮趁著這個機會,想幫它解開心結,於是繼續問道:“那就是見過吧,能說給我聽聽嗎?”
米花沉默半晌,這才發出象吟娓娓道來:“其實我們這個族群曾經被人類攻擊過,他們不知道用什麽東西讓大家渾身失去力氣,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草原上了……”
“在那裡除了大象還有別的動物,大家生活的都不太好,人類似乎想讓我們做一些奇怪的動作,做不到就沒有飯吃,還會被人用東西扎。”
“雌象還好,不會被虐待,但是很奇怪的是明明沒到發情期,但是卻會懷孕,孩子一斷奶就會被帶走。”
“雄象的生活相對比較難受,每天都會被很多人騎、有的人很重、有的人騎它們的時候會偷偷掐它們身上的肉,雖然很疼,但是反抗一定會被打,身上經常都血淋淋的……”
米花講述的畫面很殘酷,薑雙潮在落後的國家裡聽到過。
對不少人來說,動物只是他們用來謀生的工具而已。
當時他覺得很心痛、很無能為力,現在聽米花親口說出來,他心裡依舊有這種感覺。
他勾起一抹有些苦澀的笑:“那後來呢?你們是怎麽回到非洲大陸的?非洲大陸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說到這個問題,米花的語氣就輕快許多。
它甚至饒有興致的甩了兩下鼻子:“忘記是什麽時候了,某一天突然就沒人來看大象、騎大象了。經常喂養我們的那些人好幾天都沒來,本來以為會餓死,妹妹都餓的開始咬鐵欄杆了,結果又來了一群人。”
“這群人還是用東西把我們弄暈,醒來的時候籠子裡有很多水果,又過了幾天出現在了這裡。 他們打開籠子就放我們走了,落地的地方離我們之前的家園挺遠的,但是走著走著,居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米花目光往回落了幾眼,碎碎念著:“本來我想趕走那群雄象,但它們出去幾天就跟其他大象群打架打輸了。被人類豢養的時間裡,持久的虛弱狀態讓它們根本沒辦法獨自好好活下去,我就又把它們撿回來了。
已經好幾年了,這都是小薩蘭還沒有出生時候的事。”
它說的輕描淡寫,但在薑雙潮腦內卻構建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偷獵者得手後把大象們偷渡去了某些旅遊國家。
米花它們在那裡認識了那些雄象,後來它們的「主人」應該出事了,政府部門或者民間動物保護組織把它們救了出來。
但是那麽多大象根本無處安置,光是每天的食物就是一大筆錢。
這群人索性把這些大象放歸原始棲息地了,雖然是好心,但是卻不知道它們有沒有失去野外生存能力。
當然就算他們考慮過這種事,也許也沒有資金、沒有能力去改變。
只能說還好有米花這個經驗豐富的首領存在,用幾年時間帶領著大家漸漸走上了正途。
這樣的經歷,也使得它們成為了正片非洲大草原最奇怪的象群組合。
薑雙潮摸了摸講完經歷後心情松快許多的雌象,語氣溫柔,“米花,大難之後便是大福。有你這樣的首領在,這個象群一定會好好延續下去。”
“你等等,我有好東西給你。”他撂下這句話,動作快速的回到空間膠囊。
他把之前砂糖斷奶後沒喝完,留下的幾包羊奶粉都取了出來,用溫水化開,泡了一大盆羊奶。
他跟晏西哲把羊奶一起抬出空間,獻寶似的給米花說道:“這是羊奶粉哦,喝起來應該香香甜甜的,獎勵給你這個厲害的象群首領嘗嘗味道。”
米花伸過長長的鼻子嗅了嗅,嘗了幾口便扇動耳朵,明顯非常喜歡。
但是它想到什麽,又停下了大快朵頤的動作,“我都這麽大了,還喝什麽奶呀,給小薩蘭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