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鳥本身就睡得不怎麽熟,有不少眼尖的此時就發現了他的蹤跡, 踱步朝這邊走來, 熟悉的咕吱咕吱叫聲籠罩在他的耳畔。
還沒想好開場白呢, 薑雙潮就看見兩隻火烈鳥動作急躁的斜飛到他面前,滿臉期待道:“雙潮,是你嗎?沒想到朝著這個方向飛真能見到你!”
“你們是……水魚跟米修?!大家怎麽到華夏來了?!”完全沒想過華夏境內新發現的火烈鳥會是自己曾經救助過的那批火烈鳥裡的, 薑雙潮整個人驚訝不已!
他借著夜色仔細端詳兩隻鳥兒羽色跟彎彎的喙的形狀, 在塵封記憶中把它倆的名字撿了回來。
明歌跟海藻作為三百多隻火烈鳥族群的首領, 它們肩上承擔的擔子太重,沒辦法做出這種跨越七千多公裡來到華夏的壯舉。
但水魚跟米修這一支小隊就不太一樣了,它們本身就是旱季無糧負責東奔西跑尋找新棲息地的斥候角色,要不然也不能誤吞鉛彈差點離世。
它們本身就是族群的邊緣角色,來上這麽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好像……也可以。
“兩個國家中間的距離那麽遠呢,你們這也太辛苦了……”得知這是自家鳥後,薑雙潮心底的愛憐跟心疼就直線上漲。
他左右端詳這二十多隻火烈鳥,有些驚訝的發現,它們的羽色十分紅潤、羽毛也整齊順滑,不太像是輾轉遷徙、受盡折磨的模樣。
“不太辛苦,走走停停的就到了。”水魚高興的低頭蹭了蹭他,邀功似的咕吱咕吱叫道:“我記得你的長相還有說話時的語調,我們中間在不少地方停留過。
但是他們要麽頭髮跟眼睛不是黑色的,要麽說話不這麽抑揚頓挫,這個月好不容易真正來到華夏了。
但是這裡的華夏人好多好多,找不到你我們就隨便找了個鹽湖住下了,這裡的食物跟希臘不太一樣,但是也很好吃。”
野外生存條件下的火烈鳥飛行能力確實很強,每小時可達五六十公裡,耐力也很強、能夠連飛十多個小時。
如果卯足了勁兒飛,一晚上跋涉六百公裡不是夢,這麽一算,七千公裡它們分成四五個月來飛,應該也沒那麽累。
不過對於火烈鳥來說,前往未知的環境本身就是一場豪賭,薑雙潮依舊心疼不已:“中間要跨越那麽多國家呢,萬一遇見壞人就不好了,大家沒有折損吧?”
米修也用彎彎的喙蹭了蹭薑雙潮的手背:“沒有哦,我們根本沒有去過人類居住的地方。”
薑雙潮也摸摸它的羽毛,感歎道:“真的是太冒險了,還好大家都好好的,不然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對了,你們是想過來玩玩,看看我的家鄉,還是想長時間定居下來呀?”
幾隻火烈鳥面面相覷,儼然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薑雙潮完成救助任務離開後,它們先是在生態恢復後的希臘鹽湖淺灘生活了兩個月,等到大家把身體重新養好、羽色也變的紅豔後,就莫名的感覺日子有些無聊,心底萌生了去找薑雙潮的念頭。
當然,這二十一隻火烈鳥裡,不是所有鳥都是奔著薑雙潮來的。
有一半是單純覺得無聊,想找刺激就跟著想跑路的大家一起來了。
水魚咕吱咕吱叫著,開口道:“來都來了,先在這兒生活一陣吧。華夏環境也挺好的,就是人有些多。 本來我們以為華夏人都能跟我們溝通,還對著他們叫過,但是還是只有雙潮能聽懂。”
米修在一旁補充道:“其實海藻也想來呢,但是它跟明歌約好了明年繁殖季要育雛生寶寶!”
其實它們跨越海洋跟國家時,心裡負擔很重,很怕自己找錯方向、最後全軍覆沒。
不過還好成功抵達了薑雙潮的故鄉,現在見到他本人,也算是圓夢了。
好在那些辛酸過往都熬過去了,現在不必在他面前再提。也算是緣分使然,來到華夏後,火烈鳥們最先學會的便是華夏人均掌握的“報喜不報憂。”
想起那兩隻漂亮優雅的鳥兒,薑雙潮彎起眼睛。
他想起什麽,打開系統面板。
然後驚喜的發現關懷界面刷新了,現在華夏境內的二十一隻火烈鳥也出現了各自的監控小窗口。
既然有關懷頁面了,就得想想辦法利用上。
薑雙潮深思半晌,張開雙臂揮動,做出火烈鳥情緒激動時揮動翅膀的姿勢:“那你們就先在華夏玩,有什麽需要你們倆就屁股對著屁股做這個動作,我看到之後就盡快趕過來。”
本來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沒想到還能跟老朋友們重逢,薑雙潮的心情漂浮在天上,快樂的不得了。
動物攝影愛好者老張聽聞國內來了迷鳥火烈鳥,當即就帶著設備過來蹲守了。
只是這些火烈鳥怕人的很,平時都緊緊的扎堆在鹽湖深處,他跟朋友都過來蹲守好幾天了,還是只能拍到一個粉色的小點。
這天他半夜起夜時,忽然聽到火烈鳥特有的咕吱咕吱叫聲響起,好像整個鳥群都在狂歡。
他頓時來了性質,扛著設備就衝了出去。
原本只在鹽湖深處停留的火烈鳥們,今晚一反常態的待在了湖邊的石頭灘上,或坐或臥,神情閑適、動作優美。
老張的眼睛就跟粘到火烈鳥身上了一樣舍不得挪開,這種鳥兒華夏本土沒有,所以感覺就特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