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裡危險重重,更不必說聞名六界的雲海秘境了,一直風平浪靜的,簡直順利得不像話。
一殿:“我們是按照地圖指示的方向走的,如果猜測屬實,一路上的障礙已經被清掃過了。”
六殿訥訥道:“那凶手豈不是在給我們開路?”
說完他突然一個激靈,驚聲重複道:“開路?!”
非亦笑得很有深意:“小六啊,知不知道什麽人死的最早?”
六殿下意識回道:“壽數有虧,命短者。”
非亦一噎,一巴掌呼在他後腦杓上,沒好氣道:“傻子,是知道多又話多的人。”
六殿:“?”
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應向沂多少也能猜出他們沒有宣之於口的名字,比起清垣的死活,他更在意的是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做,又是想將他們引到哪裡去。
肩頭一沉,應向沂偏頭看過去,遲迢正將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方才想起來,我還有這一件厚些的衣服。”
雪白的大氅裡是白絨絨的毛,十分飄逸,看上去厚實,其實保暖效果一般,起碼與顏值比起來有很大差距。
想來也是,遲迢不會冷,挑厚衣服肯定是挑好看的,保暖性能排在末尾。
應向沂不合時宜的想,自家小蛇還是條臭美的蛇,一身白衣總是乾乾淨淨的,不見一絲妖氣,仙飄飄的。
也不知如若換上其他顏色的衣服會是什麽樣子。
他瞅著,那身被穿到他身上的嫁衣就是不錯的選擇。
遲迢莫名覺得後背發涼:“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應向沂笑眯眯道:“有點好看。”
遲迢:“……”
應向沂心裡悶笑,看來無論是什麽世界,對於土味情話的接受能力都不高。
繼續往深處走,周遭冷得好似結了冰,就連四周的樹木都變得晶瑩剔透,好似是用冰雕出來的一般。
一殿沉著臉:“不太對勁,這裡我們剛才來過。”
幾個人不約而同變了臉色,論起鬼打牆,沒人比閻羅王更熟悉,他說來過就一定是來過。
“看來傻子說錯了,人家沒給我們開路,是引著我們送死。”非亦環視四周,突然對著頭頂揮出一擊,“最差的情況發生了。”
「哢嚓」一聲,仿若玻璃碎裂,無數晶片從天上落下來,陰翳伴著狂風呼嘯而來,吹出一片叮叮當當的聲音。
遲迢迅速反應過來,護著應向沂閃避,將他帶到一旁的安全位置。
“都讓開點,別妨礙本尊捅了這天。”
邪肆的聲音飽含殺氣,說出這句話的人動作也不含糊,狂暴的魔氣從他身上湧出,將那些透明的晶片轟成了粉末。
不消多時,嘈雜的聲音便停下來了。
非亦反手將灰白色細棍插進地面,笑得風流,不見絲毫方才的瘋狂模樣:“下面有東西,勞煩二位閻羅挖出來看看了。”
溫度恢復了正常,只有一點點冷,應向沂的臉色慢慢恢復過來。
六殿邊挖邊嘟噥:“憑什麽讓我們挖?”
非亦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當然是因為分工合作,要發揮所有人的優勢。”
見應向沂感興趣,遲迢解釋道:“魔族對結界法陣一類更敏感,破解起來容易,冥府之人熟悉地下的事情,能保證萬無一失,像我,一般是殺人的時候再出手。”
分工協作,既能保留體力,又能發揮所長。
應向沂很識趣,沒有問自己能做什麽。
六殿一臉「原來如此」,悻悻地跟著一殿挖土。
非亦盯著挖出來的坑,頗為感慨:“還是阿遲懂我的心。”
遲迢冷眼看過去:“只有阿應可以這樣叫,再有下次,你的魔宮就別想要了。”
一殿和六殿動作迅速,沒多久就挖出了一個四五米深的大坑。
應向沂蹲在坑邊:“還沒挖到嗎?”
“差不多了。”
一殿循著坑壁摸了一圈,一掌劈過去,只見坑壁突然向後凹陷,出現了一道圓拱形的門。
六殿氣得吐血:“原來門在這裡,魔尊你找錯地方了!”
害得他們白白挖了一個大坑出來。
非亦跳下來,瞧了瞧門,理直氣壯:“我故意找的這裡,直接挖門,萬一塌了怎麽辦?”
六殿:“……”
遲迢將應向沂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帶著他跳進坑裡。
失重感令應向沂有些不習慣,落地之後拍了拍胸口,兀自嘀咕:“還好不是公主抱。”
一旁的遲迢勾了勾唇角,沒作聲。
一殿抬手召開一簇鬼火,率先往門裡走去。
在地下造門修通道,往往是要修建陵墓,陵墓裡不可或缺的就是鬼和屍體,點普通的火照明,容易被鬼吹滅,只有鬼火能常亮。
拱形門不太寬,四個人排成一隊,依次跟在一殿身後,遲迢斷後。
通道裡很黑,一簇鬼火沒辦法將前路照亮,到了遲迢和應向沂這裡,幾乎可以說是摸黑前進。
肩膀上一沉,壓得應向沂有些累,他呼了一口氣,無奈道:“阿遲,別壓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