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是直白的,不知羞一般。
應向沂擦拭的動作一頓,抬眼看過去,從善如流地舔了下沾濕的指尖。
和想象中一樣,有不知羞怯的味道。
遲迢揉了揉耳朵,還不能理解這種行為,但本能的感到不好意思。
應向沂走過來,用那根被含過的指尖碰了碰他咬住的下唇:“松口。”
遲迢自下而上地仰視著他,齒列分開,叼住了他的手指,耀武揚威一般磨了磨。
“遲早把你這口牙拔了。”應向沂垂著眸子,刮過小蛇不複柔軟的牙齒,經過上顎,勾了下滑溜溜的舌尖,“行了,不鬧了,睡覺吧。”
再鬧下去,他怕自己做出更過分的事。
還沒有心意相通,他還有諸多疑惑,性格保守到只能在夢裡放肆欺負人的應向沂及時刹車,摟著性情開放的心上人,蓋著棉被純睡覺。
“明日就是群英宴,早點休息養精蓄銳,也好在雲海秘境中尋寶物。”
遲迢的生日是十月十日,馬上就到了,標記照樣要打,除此之外,應向沂還準備多送點禮物。
收了人家的嫁妝,自然得回豐厚的聘禮。
一聽群英宴,遲迢這才安靜下來。
他靠在應向沂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掩住了眸底濃鬱的恨意與猙獰的瘋狂。
睡著了,夢還在繼續。
應向沂對於夢境的操控越來越純熟,連衣服的布料都能控制,他將薄得能透出人影的布條蒙在眼睛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走近的人。
白日裡約會,夢裡再幽會,簡直美滋滋。
夢裡的遲迢更加無所顧忌,大手一揮,將應向沂拉到懷裡抱著:“困不困,我哄你睡覺好不好?”
應向沂:“……”
本來還有一絲疑慮,現在看來,之前的猜測並沒有出錯。
想也知道遲迢沒有將一切都坦白的意思,應向沂深吸一口氣,配合道:“你想怎麽哄,給我講睡前故事嗎?”
遲迢剛伸出來的手頓住了:“什麽睡前故事?”
他睡著了才想到自己該投桃報李,小娘子為他做了那等舒服的事,他理應報答,故而才想在夢裡試一試。
應向沂翻了個身,枕在他的腿上:“什麽都行,我不挑,當然如果你能講和你有關的事,就更好了。”
發現的秘密越多,他越想了解遲迢這個人,想叫這人在他面前再沒有秘密。
當然,聽遲迢主動說出來,比他自己去發現更令人愉悅。
“我的事情沒什麽好說的,莫名其妙的出生,渾渾噩噩的活到現在,做成了一些事,也放棄過很多東西。”遲迢自嘲一笑,“你不會喜歡聽的。”
此前的天劫還歷歷在目,他害得應向沂陷入險境,若非他們命大,都活不到今日。
遲迢想,他自詡妖尊,混不吝的攪亂了六界,卻終究抵擋不了天道的安排。
這等沒面子的事,有什麽好講的?
應向沂皺了下眉頭,握住他的手:“抱歉,我讓你不高興了嗎?”
遲迢搖搖頭:“我沒有不高興。”
我只是很不甘心。
他的低落顯而易見,應向沂抿了抿唇:“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遲迢一愣:“你願意告訴我嗎?”
剛知道應向沂的時候,他就派人去查過,可翻遍了六界,都沒找到一丁點和應向沂有關的事。
他像一個憑空出現的人,找不到一絲痕跡,神秘至極。
“告訴我家小狐狸精,有什麽不願意的?”應向沂笑了笑,話鋒一轉,“我的故事特別精彩,你想聽的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應向沂勾著他的指尖,笑得促狹:“用我家鄉的稱呼喚我一聲。”
遲迢撇了撇嘴:“你先把稱呼說來我聽聽。”
他可沒忘記應向沂誆著他叫爸爸的事,萬一這回又是個差不多的稱呼呢。
“「老公」,我家鄉那邊這樣稱呼愛人。”應向沂忍著笑,哄騙道,“我們都在一起了,入鄉隨俗,你叫一聲給我聽聽唄。”
遲迢不太相信,狐疑道:“你沒騙我?這真的是對愛人的稱呼?”
應向沂顯然也想起了「爸爸」事件,知道遲迢有防備心了:“我騙你做什麽,你若不信,我先叫你便是了,阿遲老公。”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先做小伏低一次,就能收獲無數次揚眉吐氣的機會。
應向沂心想,這買賣不虧。
“現在信了吧,快喚我一聲來聽聽。”
遲迢驕矜地哼了聲:“你都叫了,就不用我叫了。”
應向沂:“……”
應向沂:“??”
他的小蛇崽學壞了,比以前那副小變態的樣子還氣人。
應向沂心裡發慪,氣得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阿應,你是不是很生氣?”遲迢放聲大笑,“我可不是那麽好騙的,你老實說,「老公」究竟是什麽意思。”
應向沂死不承認:“就是對愛人的稱呼,你不信就算了。”
他歎了口氣,故作憂愁:“我能理解你不願意如此喚我,畢竟我們只在夢中幽會過,你可能只是對我感興趣,並不是真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