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繡娘的面說一下嫁衣和喜服的分配,他就不自在了,結契當天穿著嫁衣出現在眾人面前,他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讓紅事變成白事。
應向沂看著他泛紅的耳朵,垂眸笑了笑,上前一步,溫和道:“我們去量尺寸吧,到時候我會將怎麽做告訴你。”
應向沂帶著回不過神來的繡娘去了偏殿,遲迢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將無影和無蹤叫進來:“最近神界有沒有來鬧事?”
神界損失慘重的事已經傳開了,無影他們也略有耳聞,搖搖頭:“屬下已經派人加強守衛,如果有異常情況,影道的人會立馬來報。”
遲迢舒了口氣,吩咐道:“那就好,仔細一點,他們如果來了的話,悄悄告訴我,別讓妖後知道。”
無影和無蹤雖有詫異,但沒有說什麽,一一應下。
量尺寸需要一段時間,無影無蹤陪著遲迢等在外面,好奇問道:“尊主,聽說神界三重天大亂,死傷慘重,這是真的嗎?”
遲迢隨口道:“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嗎?”
無影和無蹤面面相覷,後者又驚訝又興奮:“尊主,真的是您做的嗎?”
六界都在傳此事和遲迢有關,但從神界透露的隻言片語來看,去搗亂的東西似乎和遲迢對不上號。
他們尊主一出手,勢必會轟轟烈烈,大大方方,可在此次襲擊中,並沒有人看到他現身。
遲迢勾了勾唇角:“不是我。”
無蹤瞪圓了眼睛:“是神界自導自演,栽贓嫁禍,想冤枉您?!”
遲迢一巴掌拍在他後腦殼上:“安靜點,本尊話還沒說完呢,去搗亂的不是我,但是與我有關。”
叫相公一事有損男龍的威嚴,遲迢自然而然的省略了,得意道:“是阿應做的,我看神界的人不順眼,他為了哄我開心,就小小地出手收拾了一下。”
無影、無蹤:“……”
這叫小小地出手收拾一下?
兩人雙眼發直,遭受了巨大的衝擊。
那看上去脆脆弱弱的小仙君,如何能將神界三重天攪得人仰馬翻?
尤其是無蹤,一臉不敢置信:“就憑他?尊主是在開玩笑吧,他怎麽可能做到……”
無蹤對應向沂本來就不是很滿意,平日裡也會在背後議論兩句,無影每次都會阻止他。
這一次沒來得及阻止,無影暗自歎了口氣,默默往旁邊挪去,離他遠遠的,以防被殃及。
“他怎麽了?”
遲迢冷下臉,語氣不悅。
無蹤此時也清醒過來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下:“屬下一時失言,還望尊主饒命。”
遲迢俯下身,掐著他的衣領,壓低聲音:“本尊從不開玩笑,他是本尊放在心尖上的人,本尊不僅會與他結契,還會為他穿上嫁衣。”
不僅是無蹤,連無影都震驚不已。
遲迢毫不在意,迎著他們驚詫錯愕的目光,輕輕一笑:“他都能讓本尊雌伏身下,心甘情願做他的女人,他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渡微州的那場真實春夢,一直是遲迢難以啟齒的秘密,但當真的在下屬面前承認身居下位後,卻沒有他想象中的恥辱感覺。
“前幾日神界之事,本尊親眼所見,他以一己之力搗毀神界半數宮殿,逼得神尊倉皇逃竄,神官神將無力阻止。他若想,覆滅六界與覆滅神界沒有難度。”
無影和無蹤已經被他的這番話劈得魂不附體了,遲迢卻嫌不夠,又補充了一句:“本尊知道你們都覺得是他高攀了我,其實恰恰相反,是我抱了他的大腿,高攀了他才對。”
應向沂和繡娘量完尺寸,從偏殿出來。
遲迢一把甩開無蹤,喝道:“自己滾去領罰。”
應向沂不明所以:“發生什麽事了,動這麽大火氣?”
遲迢迎上去,毫不避諱地撲進他懷裡:“一些小事,量完尺寸了吧,我們去拆非亦的賀禮,那套筆墨紙硯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好好,先等等。”應向沂攬著人的肩膀,溫聲哄了兩句,“咱們的婚期……結契日子可能得推後幾天。”
遲迢猛地抬起頭,委屈巴巴:“為什麽?”
應向沂腦海中冒出「恨嫁」兩個字,揚起笑:“因為七天時間做不完嫁衣和喜服。”
繡娘在一旁弱弱點頭:“妖後提了一些建議,工期比較長,七天的時間不夠。”
遲迢松了口氣,想到當時做嫁衣似乎也花了很長時間,釋然了:“那需要做多久?”
繡娘:“一個月。”
遲迢直勾勾地看著她:“什麽?你剛才說多久?”
繡娘打了個哆嗦,幾乎要哭出來了:“二十天,不能再少了。”
應向沂適時開口:“二十天就二十天吧,很快的,結契一輩子只有一次,嫁衣和喜服可不能馬虎。”
遲迢還想說什麽,被應向沂拉走了:“現在就拆賀禮,會不會不吉利?”
遲迢瞬間被帶跑了思緒:“沒事,實在不行我給非亦傳個信,讓他再送一份禮物過來,等結契大典後拆。”
應向沂哈哈大笑:“你是逮著一隻羊薅,想把他魔界給搬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