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沂:“……”
浮白將手裡的酒盅遞給他:“恩人送給你的禮物,收好了。”
應向沂還記得這酒的名字,立馬搖頭:“不行,這太貴重了,我——”
浮白打斷他的話,起身走向其他人:“你不收下,我就不幫他們解酒了。”
應向沂沉吟片刻,鄭重道:“你釀的酒比我以前嘗過的都好,縱然是我的故鄉,你口中的天外之地,也沒有酒比你的好。”
浮白笑彎了眼,一臉驕傲:“我知道。”
這句話,你剛剛已經說過了。
“風花雪月”不留痕,飲過之後說的話做的事,醒來都記不得。
浮白在一殿身上拍了下,看到躺在一起的非亦和六殿時,揚揚眉:“「醉生夢死」只是我的平平之作,但它有個妙用,能入夢,應向沂,你想看看他們的夢嗎?”
“他們的……夢?”
應向沂瞥了眼六殿和非亦,剛準備拒絕,就聽到浮白意味深長的話:“這兩個人之間,有一份不可求的緣,生不可求,死不可求,咫尺天涯,只能——”
話音戛然而止。
浮白蹬了蹬腿,臉憋的通紅。
在他身後,醒過來的一殿掐住了他的脖子,正將他的身體提離地面。
應向沂眼皮一跳:“住手!”
快速把酒盅收進儲物戒裡,應向沂衝過去,想把浮白搶下來。
一殿皺了皺眉:“他害了我們。”
“他救了我們!”應向沂吼道,“快放開他,難道你想看著其他人死嗎?!”
一殿愣了下,這才發現其他人都倒在地上,他臉色一沉,將浮白甩了出去。
“你怎麽樣?”應向沂拍了拍他的後背,擔憂道。
浮白半天才緩過氣來,摸了摸脖子:“冥界的人,你是閻羅。”
他語氣篤定,又笑了笑:“怪不得生了張死人臉。”
一殿眸光冷厲:“再亂說話,你這條舌頭就別想要了。”
浮白瞳孔一縮,終究還是閉了嘴。
應向沂心知自己管不了一殿,隻好亦步亦趨跟著浮白:“你先救我的朋友們吧,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只要遲迢等人醒了,有他們在,一殿再想下手,就不容易了。
浮白欲言又止,撇了撇嘴,在六殿和非亦胸口各拍了一下。
沒過多久,兩人就悠悠轉醒,目光還有些迷茫。
浮白在遲迢身邊蹲下,裝模作樣地拍了下,眼睛一轉:“不好,他入夢太深,我解不了。”
應向沂呼吸一窒:“你說什麽?!”
“他的人生太苦了,陷入美夢之後,不舍得離開。”浮白幽幽地歎了口氣,偷眼一瞧,看到應向沂滿眼心疼。
應向沂語氣晦澀:“那,那怎樣能救他?”
浮白擰著眉頭:“有一個很危險的方法,你願意試一試嗎?”
“我願意!”應向沂稍稍松了口氣,“只要能救他就好。”
非亦和六殿此時也清醒過來了,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前者問道:“什麽方法?”
浮白道:“入夢,我可以讓你們進入他的夢境,你們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他喚醒。”
非亦從浮白身後繞過來,看到他的正臉後,愣了一下,隨即便笑起來:“既然如此,就請酒妖大人施法吧。”
浮白垂著眸子:“你們還有誰要入夢,都靠過來。”
六殿糾結了下,湊過去:“加我一個。”
一殿冷聲道:“我護法。”
浮白頷首,示意他們圍坐在遲迢四周,雙手合掌一拍:“閉眼!”
再睜開眼睛時,他們已經離開了黑漆漆的洞穴,四周一片巍峨壯觀的宮殿。
六殿驚詫道:“這裡是……”
非亦抬眼,笑了:“妖界第一峰,妖殿,妖尊的住所。”
應向沂環視四周:“浮白呢?”
只有他們三個人,看不見浮白的身影。
“放心吧,凡是飲下「醉生夢死」的人,酒妖都能在他們的夢境裡來去自如。”非亦熟門熟路地往妖殿裡走,“時機到了,他自然會出來的。”
六殿拍拍應向沂的肩膀:“沒錯,先走吧,當務之急是喚醒妖尊,別忘了我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應向沂心尖一慟,連忙追上去。
妖殿裡一片空曠,有嘈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非亦解釋道:“夢境以遲迢的意識為主,有人的地方,一定是他在的地方。”
三人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去,沒一會兒就看到了一群人。
應向沂指著人群中的兩個人,驚喜道:“是無影和無蹤,跟在遲迢身邊的人。”
非亦眼皮不抬,隨口道:“這裡是遲迢的夢境,除了我們以外,只有遲迢是活生生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遲迢和冥府結了梁子,六殿從沒去過妖界,一路上好奇地四處張望:“妖殿原來是這樣的,和普通的宮殿差不多,就是更吵一些。”
應向沂無奈道:“其實現實中的妖殿很安靜,我在裡面住過一段時間,從來沒見過這種吵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