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還是黎長思開始,就有人暗中給他寫信,拿四族之戰和以前的事情威脅他。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進入仙界,慢慢站上權力的最高峰,成為長樞仙君。
在那之後,對方變本加厲,通過他在人間建立了九寶閣,收攏權勢。
他試著找過,可是沒有一丁點線索,有如大海撈針,根本找不到這個人。
前幾個月,妖界有異象降世,他一下子便認出來,這是龍族在渡劫。
龍族渡劫,所有的族人都會受到影響。
那個人久違的來了信,還和探靈司勾結,以進入仙界為誘餌,策劃了昭南城嫁衣鬼一事。
分配給他的只有兩個任務:一是允許一些人進入仙界,二是看管保護好那些被害的無辜女子的骸骨。
九寶閣閣主生了一場病,忘記了很多人很多事,他在東八郡待了幾十年,想起一些事來,將重要的東西都葬在了自己的衣冠塚中。
方才那番話不是騙仙界修士的,黎長思的確是他最喜歡的一個身份,所以他才會選擇把東西藏在屬於黎長思的故鄉。
他不介意做個棋子,也不在乎四族之戰的事情會不會被公之於眾,他隻想揪出這個藏在暗處的人。
他很好奇,是誰在幕後看著他,利用他。
於是九寶閣閣主開始謀劃著讓這個幕後之人主動現身。
那天晚上,他去九寶閣巡查,發現了第九層有人,他沒有聲張,給了對方逃走的機會,沒有忽略除了妖族人之外,還有人進入了探靈司。
稍一詢問便查清了對方的身份。
應向沂,一個平白出現的修士,身旁帶著個小姑娘。可巧了,那個小姑娘正是藏起來的人要他尋找的半妖。
有他的暗中幫忙,應向沂帶著小姑娘順利逃走,逃到了妖界。
而九寶閣,也因為昭南城失蹤女子的事,蒙上了殺人凶手的罪名。
過了沒多久,六界開始出現詭異的現象——死去的人又「活」了過來。
曾致使六界生靈塗炭的傀儡咒,再次出現在世間。
九寶閣閣主知道如何種下傀儡咒,這可是他研究出來的邪術。
但六界中出現的傀儡,卻與他無關。
那個人在謀劃掀起新的禍事,他不得不加快速度,說服仙宗州主舉行了群英宴。
雲海秘境,也就是百花塚中藏著朱雀一族最後的血脈,他要以此為誘餌,查清那個人的目標是四族遺留的血脈,還是其他的東西。
進入雲海秘境的人都拿到了一顆珠子,那顆珠子並不是用來發射信號的,而是一把鑰匙。
有緣人,能夠憑此喚醒沉睡的朱雀血脈。
四族之戰,他本以為自己毀滅了所有的四族中人,但沒想到,神君悄悄幫每一族都留下了血脈。
擁有朱雀血脈的花神洛臻,擁有玄武血脈的長風軍將領宋燕徊,那枚引起軒然大波的白龍蛋,以及白虎族用無數生靈復活的陰胎。
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四族都未完全滅族,他所謀劃的一切都失敗了。
進入雲海秘境後,他找借口支開了流塵,借機殺了清垣。
殺死清垣,是因為遲迢。
九寶閣閣主對遲迢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對這條存活下來,並且越來越強大的小白龍恨得咬牙切齒。另一方面,他又因為遲迢和巫行翮生了張一模一樣的臉而動容,下不了手。
清垣多次侮辱遲迢,在他的臉上做文章,罵那張臉,和罵巫行翮沒什麽區別。
毫無疑問,這種行為惹怒了九寶閣閣主。
殺死清垣後,他思索著要怎麽和流塵解釋,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不解釋了。
反正從雲海秘境中出去後,長樞仙君就會消失。
他悄悄離開,卻發現雲海秘境中有很多人都中了傀儡咒。
群英宴邀請的都是六界有頭有臉的人,如他所料,一直在暗中威脅他的人,也在受邀之列。
傀儡咒是解不開的,他隱匿起來,在中了傀儡咒的人身上有設了個小法陣。
當施咒者催動傀儡咒後,傀儡就會自爆。
一殿最先找到了他,然後是應向沂他們。
他想殺了那隻陰靈小白虎,但礙於這關系到東祝的復活,沒有下手。
神君的朋友,他始終沒辦法下手。
正如他做不到對擁有和巫行翮同樣面容的遲迢下死手一樣。
離開雲海秘境後,他假死脫身,世間再沒有長樞仙君了。
仙宗十四州成了一盤散沙,一切都如他所料,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終於耐不住性子,出來收攏仙界的權力了。
九寶閣閣主嘖了聲,屬實有些驚訝。
他想過很多個人選,怎麽也沒想到暗處的人會是流塵,渡微州州主,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趁流塵出神的工夫,遲迢猛地翻身,控制住他,滿是鮮血的手抓起一把刀,狠狠地扎了下去。
流塵一掌砍向他受傷的肩膀,趁機奪過刀,染著血的刀刃從遲迢臉側擦過。
在流塵驚詫的目光中,遲迢勾了勾唇角,忽然偏過頭,朝著刀刃狠狠地撞了過去。
鋒利的刀刃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很深的血痕,皮肉外翻,毀了這張絕色的臉。
東祝恰好看到這一幕,立馬轉頭去看九寶閣閣主,果不其然,看到他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