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苦笑著抹了一把臉,不過顯然用處不大,他歎了口氣,說道:“陳兄弟,我是張民啊!去年你們來的時候,我們見過的!不過也難怪,我這個樣子,便是我老娘,也要認不出來了!”
另外幾個人見張民跟陳瑾認識,看陳瑾斯斯文文的樣子,雖然手裡頭還捏著一把柴刀,不過卻也放下心來,一個人輕聲道:“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吧,免得遇上那夥人!”說到那夥人的時候,明顯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另一個人連連稱是,臉上神情都帶著些仇恨之意。陳瑾有些詫異,不過沒有多嘴,也就跟著他們尋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幾個人都不挑剔,在確定沒有什麽蛇蟲之類的玩意之後,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陳瑾放下柴刀,從隨身帶的一個當做掩飾的包裡面拿出了三個玉米面做的菜團子出來,然後掰開,每人分了半個。
幾個人不由自主地狂咽了幾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菜團子是姨奶奶幫他們做的乾糧,裡面的餡是青菜加粉條,陳瑾和白靖對這個壓根看不上,沒什麽油水,而且還很乾,是放在鍋裡面烙的,就算陳瑾他們想要刮油水也不需要吃這個,頂多當個新鮮,在路上的時候,陳瑾和白靖兩個一人吃了一個,白靖就死活不肯再吃了,剩下的幾個,自然都放在了那邊,陳瑾直接放到了空間裡面,這種時候,浪費糧食就是造孽,陳瑾本來還想著回頭白靖打獵回來,就著烤肉解決它們,結果就遇上這幾個人了,乾脆拿出來做個人情。
陳瑾他們身家豐厚,平常什麽蔬菜水果,家禽家畜說是隨便吃也不為過,因此看不上這菜團子,可這幾個人不一樣啊,他們幾個看著落魄得不行,想必出了什麽大事,連村子都回不去了,這麽多天在外面,即使不是茹毛飲血,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會兒看見新鮮的菜團子,一個個拿在手上,簡直跟捧著什麽奇珍異寶一般。
陳瑾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後輕聲道:“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我這裡也就這麽點了,你們也別嫌棄,先吃點填填肚子,然後慢慢說!”
張民眼淚幾乎都要下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咬了一小口,細細地在嘴裡嚼著,另外幾人肚子裡面也有些轟鳴,他們顧不上道謝,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菜團,嚼了好半天,才有些不舍地咽了下去。
陳瑾三口兩口將手裡的菜團子吃完,那幾個人也不好意思拖延,帶著不舍將手裡的菜團吃了下去,差點將手指都舔了一遍,其中一個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陳兄弟,真是見笑了!我們,我們也是很久沒正兒八經地吃過一頓飯了!”
陳瑾擺了擺手:“沒什麽,誰都有個落難的時候!對了,上次聽張民兄弟幾個說,你們不是住在城郊的村子裡的嗎,怎麽到這裡來了?這兒可不安全啊!”
張民再次歎了口氣,沉默了一下,才開了口說道:“陳兄弟,這實在是說來話長!”一邊說著,張民臉上再次現出痛恨之色來,他咬了咬下唇,繼續說道:“我們那村子,如今,如今叫人給佔了!還有,我幾個兄弟,他們,他們都被那些強盜給,給害死啦!……”
張民眼睛裡面還帶著血絲,他滿是塵灰的臉上肌肉抽搐著扭曲著,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骨骼都有些不堪重負,發出細微的聲音。
另一個人歎了口氣,說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叫張志,算起來,是張民的遠房表哥了,去年的時候我媽死了,如今家裡也就我一個,要不然,我也跟張民差不多了!那夥強盜啊,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第62章
張志一邊輕聲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另外幾個人不時插幾句話,陳瑾很快將事情弄明白了,心中唯有歎息而已。
之前也說過,留在這邊的人家多數都有牽掛,有老有小的,女人也多,這樣的人有個特點,往往心腸要軟一點。而且,他們住的地方雖說算不上好,但是因為有個廢棄的大型購物廣場,很多生活用品都是齊全的,因此,日子過得還算寬裕。
就在差不多兩個月前,村裡的人結伴出去取水的時候,遇到了兩個外來的人,其中一個人受了傷,是被狼咬傷的,直接丟了半邊手掌,另一個人也被抓傷了,據他們說,他們是別的村的,本來想出來找點兔子什麽的打一下牙祭,結果遇上了狼,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村裡的人怕他們因為受傷,行動不便,在外面凍死了,便帶著他們進了村,招待他們吃了點熱乎的,甚至還拿了兩個雞蛋給他們進補,又幫他們包扎了一番,才送走了他們。
這會兒誰也不知道,這兩人會是一切的根源。這兩人的確是本地人,不過,怎麽說呢,他們兩個在認識的人裡面絕對是臭名昭著,他們說起來是鄰居,年齡也差不多大,一直混在一起,不過並沒有起到什麽互相督促進步的作用,反而共同飛快地墮落了。小時候就知道偷自家的錢,還有鄰居家的錢,偷了錢買零食還有去遊戲廳打遊戲機或者是去網吧上網,並且屢教不改,幾乎要將父母氣死。後來他們的父母破罐破摔,也不管他們了,直接撒了手,出門打工去了,一年到頭難得回來一回。
沒了人管束,這兩人自然更加無法無天起來。從小學高年級開始,他們就跟社會上的人在一起鬼混,敲詐勒索低年級的學生,剛剛上了初中,在老師發現他們逃課打遊戲,要批評他們找家長的時候,他們直接找了幾個人,半路上將老師給狠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