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年的天氣邪門的很,眼看著已經快十二月份了,氣溫依舊很高,樹上的知了還在聲嘶力竭地叫個不停,白靖閑著沒事,跟著一幫因為學校一直沒有複課而待在家裡的半大小子學了幾天,後來便每天午後拎著竹竿去粘知了了。
其實到了秋後的知了已經不好吃了,不過白靖卻樂此不疲,每天出去總能粘個二三十隻回來,陳瑾直接摘了翅膀,清洗乾淨之後用油一炸,撒點椒鹽,味道還算不錯。
天氣暖和,地裡的東西長得也快,這邊不算院子裡的地,陳瑾家屋子後面的自留地也有接近三分,種的白菜蘿卜已經長得很不錯,不過陳瑾和白靖也吃不了多少,多半用來喂了空間裡的那些豬羊。
太陽風暴並沒有像專家們說得那樣,過一段時間便會結束,因此,天上那些同步不同步的衛星都變成了太空垃圾,半點用處也沒有,自然,天氣預報也預報不起來了。尤其這天氣邪門得很,老一輩人的經驗也不頂用,前一天大家還穿著半袖的t恤,晚上的時候,很多人就被凍醒了。
呼嘯的西北風帶來了寒流,很多人家的窗戶都被大風吹得搖搖欲墜,窗戶玻璃變成了地上的碎片,陳瑾家裡也是一樣,自從空間裡的動物多了之後,他就沒怎麽在空間裡面睡過,畢竟空間裡沒有日夜之分,那些家禽家畜什麽的,也鬧騰的很,裡面的房子裝起來容易,但是隔音性能也比較差,因而往往睡到一半,就被那些叫個不停的雞鴨豬羊的給吵醒了。
外面溫度驟降了幾乎有三四十度,饒是陳瑾體質因為修行的緣故變得不錯,還是被凍得打了個激靈,窗戶被大風吹得“哐哐”直響,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響起,更添了幾分詭異的味道。
陳瑾有些鬱悶,當初為了省錢,買的玻璃就是那種普通的貨色,早知道應該買好的,白靖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幫著陳瑾將大大小小的窗戶都關上了,不過玻璃都碎得差不多了,窗戶關了也跟沒關一樣,白靖不知使了個什麽法術,總算沒讓大風將屋子裡面的東西吹得東倒西歪。
陳瑾飛快地將厚衣服找出來,給自己和白靖各裹了一身,然後將放在櫃子最上面的棉被和棉花褥子都拿了下來,將床上還鋪著的竹席給卷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然後將厚厚的棉花胎褥子鋪好,又拿出來還帶著點樟腦丸味道的床單鋪了上去,再添了兩床棉被,歎了口氣,說道:“大白,先湊活著睡吧!”
白靖倒是沒覺得冷,他看著陳瑾的目光亮晶晶的:“阿瑾,這會兒也下半夜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要不,咱們做吧!”
陳瑾啞然,有些猶豫道:“明天還要去配窗戶玻璃呢!”
“就做一次,好不好!”白靖顯然不是什麽知難而退的人。
陳瑾看著白靖期待的目光,身上也慢慢騰起了燥熱之意,他點了點頭,還沒說話,那邊白靖就歡呼著撲了上來。
白靖的耐力實在很好,這一次做完,天都差不多亮了,陳瑾隻覺得腰酸背痛,一腳將還意猶未盡的白靖踹了下去,陳瑾便扶著腰爬了起來,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這樣高強度的情事,這會兒隻覺得有些不舒服。
外面已經傳來了人聲,一個個都在抱怨著寒流的突然降臨,陳瑾出了門一看,院子裡的那塊菜地上掛著厚厚的白霜,昨天還水靈靈的白菜這會兒也被凍蔫了,陳瑾想了想,決定乾脆不等這些白菜繼續長了,回頭就挖出來放到廚房裡面。
草草煮了一鍋米粥吃了,陳瑾便量了玻璃的尺寸,打算出門去配窗戶玻璃,白靖死皮賴臉地也跟上了。
村裡面並沒有玻璃店,得去鎮上。鎮上就兩家玻璃店,這會兒生意好得不行,陳瑾報上了玻璃尺寸,又點名要了鋼化中空的玻璃,這可是大生意,這村鎮上的人家一般可舍不得花這個錢,買普通的強化玻璃都要斟酌一二呢!
有錢好辦事,沒等多久,陳瑾便帶著一大盒切割好了的玻璃,和白靖一起回去了。
老式的窗戶玻璃安裝起來挺麻煩的,陳瑾找出了一大盒小釘子,家裡的榔頭又太大了,不得已隻好拿了一個老虎鉗,踩在窗台上,叮叮當當地將窗戶玻璃都固定上了,白靖在一邊打著下手。
農村裡面從來不缺新鮮事,幾個嘴碎的女人一邊大聲抱怨著天氣突變,孩子差點沒凍著之類的話,很快就有人說起,住在丁字路口邊上的本家三太太(就是曾祖母的意思)昨晚上凍死了,說是早上的時候,鄰居見她沒跟往常一樣早早起來,叫了幾聲也沒人應,透過窗戶一看,哎呦,人還躺在床上,蓋著毛巾毯呢!這下覺得不對了,踹開了門進去,一摸,人都硬了!
陳瑾對那個老太太還有些印象,年紀實在是很大了,今年應該有九十五了吧,雖說有些耳背,但是精神還算不錯,陳瑾前些日子還看見老太太邁著小腳,在路邊上喂雞呢!不過老太太也是個命苦的人,年輕的時候死了丈夫,兒子媳婦也沒熬得過她,陸陸續續過世了,孫子孫女倒有好幾個,都在外地城裡結婚生子,如今最小的孫女都有了孫子了,不過小輩們一年到頭難得回來一次,誰也不提將她接過去養的話,只是經常給老太太寄錢。老太太節省慣了的人,再多的錢又能花多少呢,一直就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老房子裡面,自己養了幾隻雞,在門前種著一些菜,加上鄰居的幫襯,也就一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