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覺得這主意挺公道的,自然都同意了,各自回去準備。陳瑾琢磨了一下,去找了姨奶奶,問她買了些黃豆和油菜籽,打算多榨些油。跟白靖簽訂了契約之後,他對未來也有了一些比較模糊的感應,隻覺得接下來的生活只有更艱難的,萬一出了什麽事,連電力也不供應了,又到哪裡去榨油呢?起碼陳瑾不知道,附近還有什麽人家會手工榨油的手藝。空間裡之前種的豆子太少了,陳瑾琢磨著,回頭起碼要多種半畝地的黃豆才行,至於油菜就算了,太麻煩。
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人們普遍都有了危機感,作坊開放的第一天,一大堆人拎著蛇皮袋和家中的油桶去榨油,哪怕一些相熟的人家商議好了一起,作坊那邊依舊排了很長的隊,好在陳瑾他們之前同一排的人家也都約好了,一起榨油,而且因為離作坊近,排得也比較早,下午的時候也輪到了他們。
菜籽油和豆油各榨了三十幾斤,陳瑾每樣分出了一桶,大概十斤左右,回頭等陳爸過來,給他帶回去,另外,也開始琢磨著若是這作坊不能用了,該到什麽地方榨油的問題。
就在很多人在為了活下去掙扎的時候,一場毫無預兆的太陽風暴爆發了,那些什麽氣象衛星、軍事衛星之類的東西,跟普通人的關系並不是很大,但是通訊衛星出了問題,立刻讓習慣了用手機,看衛視的人抓瞎了。
如今手機也沒那麽值錢,農村裡面的老頭老太一般也會揣一個幾百塊錢的老人機用著,手機話費跟固定電話也差不多,用起來也方便,因此,很多人家都已經取消了固定電話業務,如今這太陽風暴一來,手機自然接收不到衛星信號了,除了能當手表鬧鍾用,好一點的能玩玩遊戲什麽的,壓根就沒什麽用處了。
一些原本跟在遠方的親朋好友保持著關系的人因為通訊的中斷,如果只是朋友還好,若是至親,失去了聯系,很多人幾乎是坐立不安,輾轉反側了,這會兒就算是不怕花錢了,去辦固定電話,也要能將電話號碼告訴家人才行啊!
電視勉強還能收到幾個台,網絡服務也沒有完全中斷,一大堆的專家在信誓旦旦,太陽風暴持續時間不會很長,等到過去了,一切都會正常,讓民眾不要慌張,要相信國家,等待消息……
這種話說得太多了,如今已經讓人麻木,不過也存著指望,按照專家的說法,以前太陽風暴也出現過,不會持續太久,這次也一樣,不會有什麽問題,真正受到損失的,無非是那些網絡運營商罷了。
陳瑾也沒什麽需要聯系的人,因此這件事對他來說影響不大,網絡還能用,還能看看電視電影什麽的,因此也不著急。
陳爸和楊小芸擔心陳哲沒有擔心多久,因為陳哲直接回來了,到家的時候據說非常憔悴。因為各地疫情的陸續爆發,封鎖顯然變成了一件無意義的事情,很多人也在恐慌憤怒,一些人直接就說,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家裡,而不是這些平時租個房子還得看暫住證的地方,國家對此也無力阻攔,畢竟,死掉的也不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怕軍隊方面的人員體質比較好呢,他們的免疫系統也沒有能夠免疫這可怕的疫情,國家已經無力或者說是不願意花力氣放在封鎖城市上,因此,學校停課,工廠停工,願意回去的,便回去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哲回來了。
第18章
陳哲的大學生活很不如意,軍訓的時候因為天氣熱,一大堆的新生被曬傷,中暑的天天都有,陳哲雖說沒有中暑,但是也被曬得脫了一層皮。
正式上課沒多久,先是一場台風經過,陳哲出門的時候忘了帶傘,結果被雨澆了個透濕,還摔了個跟頭,腿上被蹭破了一層皮,等到腿上結了痂沒多久,疫情便悄悄出現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只是流行感冒,誰也沒當回事,等到一次上課的時候,一個學生直接就倒下去了,恐慌漸漸蔓延開來。
後來,學校被劃為隔離區,陳哲只能用手機偷偷摸摸跟家裡聯系,隔離的那段時間簡直就是噩夢,校醫天天來量體溫,體溫稍高就被隔離到校醫院去,到處都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學校食堂提供的飯菜開始還正常,後來就有些短缺,別看陳哲高高瘦瘦的,但是飯量很大,到了後來,食堂采用配給製,陳哲每天都吃不到三分飽,晚上餓得胃疼,死的人越來越多,有一個承受不住精神壓力的同學連夜想要翻牆逃出去,結果腳下一個不小心,翻過欄杆的時候頭著了地,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陳哲當時在樓上看著人將屍體抬走,衝洗掉殘留的血跡,心裡慌得要命,這次才一說解除封鎖,陳哲立馬就要訂票回家,結果因為這些事情,無論是公路還是鐵路客運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車次少了很多,有錢也買不到票,陳哲通過網絡跟家裡聯系,陳爸和楊小芸都想要讓他現在魔都等著,他們過去接人了,陳哲他們幾個同鄉已經聯系到了一個在魔都開貨車的老鄉,花了大價錢才搭上了車,幾個人擠在駕駛室裡面回來了。
看到瘦了一大圈,精神萎靡的陳哲,陳爸和楊小芸也顧不上問他怎麽沒帶什麽行李的話了,心疼得將家裡能找出來的食物都找了出來,張羅出了半桌子菜,雖說比起以前來,顯得有些寒磣,但是陳哲還是吃得狼吞虎咽,差點撐著了。
原本預計能吃一個星期的蔬菜肉類就怎麽一天便全部解決了,陳爸不得不再次來找陳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