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些人臉和氣質擺在那,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是天生的視線中心。
皇帝親自召開的晚宴很難得,帝國所有的權貴都會給這個面子來參加。
這對於眾人來說不止是和封家拉進關系的好機會,還是發展自己人脈的好機會。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半小時,各個區域酒桌上已經開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服務生端著酒來來回回穿梭在人群中,換下了不少空酒瓶。
江榛看著剛跟合作夥伴隔空碰杯乾完一杯酒的封宿弛,手上微微用勁兒,把人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我還以為皇帝會上點好酒呢,結果連進我家酒窖的資格都沒有。”
封宿弛垂眸:“祖宗,你那酒窖裡的酒是什麽段位?再有錢也不可能端上來給這些暴發戶當水灌啊。”
江榛雖然有錢有勢,但近十幾年來參加的大多是研究發布會交流會,對於這種酒場的印象還處於江誹帶他見世面的時候。
聞言努努嘴:“我還以為你們這種都要面子,不端個千百萬的好酒上來不罷休。”
“我們是錢多,不是人傻。”封宿弛說,“不過來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會自己帶一兩瓶好酒,如果有想交好巴結的對象,就會用這種酒來敬對方。”
言罷,微微抬起下顎:“你看,好酒來了。”
江榛順著他下巴所指抬頭看去,微不可查皺了皺眉:“杜冰尤?”
“嗯,注意表情管理。”封宿弛小聲提醒一句,隨後翹起唇角,對著來人喚了一句,“杜叔叔。”
“哎,小封,我們很久沒見了啊!”
要說杜冰尤也是個老狐狸,家都被封宿弛兄弟二人抄了兩次,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地跟他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封宿弛也不會先當這個惡人:“工作比較忙,沒多少空閑時間。”
言下之意:我跟你這種閑人不一樣。
江榛偏過腦袋,輕咳兩聲整理表情。
真損啊封上將。
杜冰尤笑容差點繃不住,強撐道:“忙點好啊,年輕人,前途無量!”
“也不是年輕不年輕的問題,就是能力強點,得有擔當。”封宿弛答得非常謙虛。
杜冰尤:“……”
他想給封宿弛送酒,可封宿弛手裡也端著酒杯,這會兒也不好給對方換,隻得又寒暄兩句。
言辭之間全繞著最近的事情,大概是「我們兩家無冤無仇你沒必要做到撕破臉皮這個地步」的意思。
可惜封宿弛揣著明白裝糊塗,油鹽不進。
杜冰尤可能終於意識到抄家這件事沒反轉的余地了,臉色一黑,甩袖子轉身離去。
走之前還撂了一句狠話:“年輕人有野心肯上進是好事,但過剛易折的道理最好也要學一學。”
“您說的是。”封宿弛看似很好脾氣地目送他離開。
江榛挑了下眉:“你剛剛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封一燃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兩人身後,淡定接話,“他背後有靠山,這個靠山不比封家弱,我會去查的。”
“這種玩心機的你自覺點包攬走。”封宿弛拉著江榛就往食物吧台那邊走,“一個接一個的來,煩死我了。”
封一燃:“……”
江榛被他帶到一旁切蛋糕吃,問:“你哥在查杜家?”
“嗯,就是因為你的東西被轉賣那件事,我們要徹查一遍。”封宿弛小聲跟他解釋了一下他們昨晚的對話。
江榛皺眉:“這麽看,杜嘉年當年性格確實有點奇怪。”
“對,你要不說我差點忘了你跟杜嘉年是發小。”封宿弛說,“你有沒有什麽了解的獨家信息?”
“不知道。我對杜嘉年其實沒什麽印象,可能是他對於以前的我來說太沒有存在感了?”江榛畢竟小時候也是眾星捧月的存在,但他很少去主動跟別人交際往來,整個一高嶺之花。
封宿弛遺憾地歎口氣:“我還以為你們認識這麽多年,多少能知道點呢。”
江榛沒說話,切蛋糕的手卻加重了點力氣。
對啊……
他們是發小,他為什麽對杜嘉年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思忖間,一隻寬大的手忽然貼上了他腰。
“皇帝來了。”封宿弛說。
江榛立馬往他肩膀上一靠:“我要吃葡萄。”
為了體現他們恩愛,封宿弛當然會滿足他的要求。
於是把那一盤都拿了過來:“給。”
“就這?”江榛淡淡看著他。
封宿弛想了想,摘下一顆喂到他嘴邊:“張嘴。”
江榛嫌棄地一篇腦袋:“我不吃帶皮的。”
封宿弛:“合著你剛剛看了這個葡萄半天不動手,就是為了這會兒等我給你剝呢?”
江榛靦腆一笑,催促道:“快點,皇帝來了,別跟我吵。”
封宿弛簡直被他的無理取鬧氣笑了。
誰吵了??
可皇帝確實離他們就十步的距離了,他只能憤憤把火氣憋回去,老老實實剝葡萄。
果然不出幾息,皇帝就踱步而至:“上將,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