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之也上了馬車,按之前跟楚昭說好的,先送妹妹回家,然後再陪他出門去玩,結果馬車還沒動,就呼啦啦來了一群金羽衛圍住了最前方戾王府的馬車。
領頭之人是建元帝身邊的貼身內侍元喜,他手持令牌,架勢擺開,連禮都沒行,就直奔主題,招呼馬車內的楚昭,“王爺,皇上請您即刻入宮,有要事相商。”
元喜態度不客氣,說出來的話更是一副不容反駁的姿態,“王爺,請吧!”
說完,元喜往旁邊側了側身,等著楚昭下馬車,就好似聽了他的話,楚昭就一定會乖乖下馬車般,全然沒將楚昭這個戾王放在眼中。
若細看,還能看見元喜藏在眼中的不屑與得意。
不過元喜等了半響,沒等到楚昭下馬車,而是等來了三個字,“壓過去。”
聲音從馬車中傳出,透著深深的涼意。
同時,馬車也動了,一聲嘶鳴過後馬拉著車毫不猶豫的朝前跑去,敢擋路者,只有一個下場。
馬車動得太快,站在旁邊的元喜沒料到會有這一出,壓根沒來得及躲,正好與馬擦身而過,被車輪碾了腳後撞到在地。
元喜吃了個重重的屁股蹲,坐地時還聽見了響。
倒是金羽衛們身手敏捷閃的很快,一個都沒被碰到。
戾王府的馬車在眾目睽睽之下招搖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金羽衛和在地上哀嚎的元喜。
這是誰也沒料到的結果。
石硯請示林行之,“少爺,我們走嗎?”
林行之淡淡地看了地上的元喜一眼,放下簾子,道:“又沒人攔路,為何不走?”
“是,”得了吩咐,石硯一拽韁繩吆喝著馬朝前而去,當然,他小心的避開了那位宮裡來的內侍總管,沒有給他的腿傷上加傷。
林家的馬車領頭,後面無意沾染此事的人家也相繼跟上,只有些想獻殷勤地留下來慰問元喜。
清和公主也沒走,不過不是討好元喜,而是直接上前出言警告,“元總管今日甚是威風,見到三哥不行禮,見到本公主一言不發,本公主很好奇,整個大楚有誰能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元總管放在眼中?”
元喜腳被碾出了血,又被撞得摔到了尾巴骨,正痛的厲害,心中恨楚昭恨得想將其扒皮抽筋,想著回宮怎麽告狀,又怎麽報這個仇,自也沒把清和這位公主當回事。
畢竟外人不知,元喜在宮中多年,又是建元帝的貼身內侍,宮裡那些幸秘更是了如指掌,哪會將這個名義上的公主放在心上。
可沒想到,正是這位他不當回事的公主在這麽多人面前將了他一軍。
元喜心頭一涼,再看向在場的人若有所思的表情,生出悔意,他低估戾王那個瘋子了,早知如此,他絕對會把表面功夫做好,不至於讓人抓到為楚昭開脫的借口。
還有這個平日不起眼的清和公主,在宮裡見自己時客客氣氣,出了宮倒橫起來。
不過都是仗了楚昭那條瘋狗的勢。
元喜眼中一片寒芒,今日之事他記住了。
忍著痛,元喜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拱手向清和公主告罪,“請公主恕罪,因皇上急召,奴才是急於請王爺回宮複命,怕耽誤大事,這才忘了給王爺問安,奴才知錯,還請公主網開一面,別跟奴才一個閹人計較。”
都自稱閹人了,元喜也挺豁得出去。
當然,如果他眼中的狠意能掩去,倒能讓人信上幾分。
“總管是忘了問安還是壓根不想對三哥和本公主行禮,總管心中清楚,在場的諸位也長了眼,看得清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總管快些回宮複命吧,父皇還等著您呢。”
清和公主說完,領著侍女,款款而去。
也因為清和公主這一番話,那些想來巴結討好元喜的也不敢多留,全都默默回了馬車接連離去。
元喜恨得牙都咬碎了,緊緊攥拳往地上一捶,“戾王殿下,咱們走著瞧!”
眼中陰鷙狠戾,讓人心生懼意。
……
前頭,戾王府的馬車走了一會兒便停了,直到將軍府的馬車追上來。
楚昭下車,站到將軍府的馬車旁,隔著簾子對林行之道:“本王先進宮一趟,等明晚再來接你出去玩,不必擔心,他們奈何不了本王。”
沒給林行之開口的機會,楚昭轉身回了自己的馬車,馬蹄撒開,一下就跑遠了。
這邊,林菀看看她哥,又撩起簾看戾王府跑遠的馬車,有些發愁,“三哥,王爺真的沒什麽事嗎?”
雖然掐安王那王八蛋是挺爽的,但戾王殿下是嫂嫂,是自家人,林菀難免有些擔憂。
“他說不會有事便沒有,”林行之對楚昭倒是信任,不過主要也是知道,建元帝現在不敢殺了楚昭。
“回去吧,”林行之吩咐石硯,“回家了還得給娘親一個交待,”沒能讓她套麻袋把楚欽打成豬頭。
林行之歎氣,他也難呐。
林菀不知道她三哥跟娘親做了什麽交易,就追著問,林行之如實說了。
小姑娘當即握拳,“三哥,下次有機會,你們能叫上我一起嗎?”
林行之:……
他的確是他們家最柔弱的人,解決事情時想到的第一解決法子竟不是先狠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