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蹋了,有我家母妃頂著,你急個什麽勁?”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呵欠,江子卿一邊嘟囔,一邊晃悠悠往正廳走去。
剛走到地方,江子卿就感覺不對勁了——今天的府上意外地安靜。
整個府上的人都在正廳。
正廳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就連那個忙得幾乎沒時間回府的父王也在,這讓江子卿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最近犯錯了?所以這老頭回來收拾自己了?
江子卿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長公主看了一眼安石,沒搭理江子卿。
安石趕緊小跑來到公主耳邊,低聲說了什麽。長公主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卿兒啊,你也有了家室,母妃和父王也算是放心了。”
倏的,江子卿感覺心裡一沉,這種交代後事般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母、母妃……你這是怎麽了?別嚇我!”
沒等長公主回答,顧傾城清亮的嗓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母妃,你放心,傾城會好好照顧子卿的。”
顧傾城此刻已經換下了紅色的喜服,身著淡藍色的衣衫,將他原本的冷清勾勒了出來,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傾城知道母妃和父王今日要離京了,特意去找我父親要了幾個護衛,好在路上給你們護航。”
離京?
江子卿完全一頭霧水:“這到底怎麽回事?”
長公主完全不想搭理自己家兒子,側臉看向顧傾城的時候,開心得臉上都笑出了褶子:“好好好!看看我們傾城的心思多細膩啊,和某個只知道睡的混球就是不一樣。”
第7章 南下
長公主一邊拉著顧傾城的手,一邊曖昧地看江子卿一眼:
“不過啊,傾城,你才剛剛新婚,理應好好歇著,以後這種跑路的事情就交由卿兒去做吧。”
顧傾城臉頰一紅,羞澀地垂下了頭:“母妃。”
這一聲嬌嗔,酥得整個正廳的人都呆住了,一些定力差的下人,直接流出了鼻血。
江子卿也是渾身一顫,抽了抽鼻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母妃給鄙視了?
他上前一步去拉開了顧傾城:“母妃,剛剛顧傾城說你們要離京是怎麽回事?”
被江子卿打擾了和兒媳的親熱時間,長公主沒好氣地瞪了江子卿一眼:“你成天就知道喝酒玩樂,連江南水患都不知道麽?”
江南水患?
被這麽一提醒,江子卿想了起來,這次水患比較嚴重。聽說皇上為了鞏固人心,會讓幾個重臣去施粥救濟。
“那個重臣,是我父王?”
江子卿的臉沉了下來,誰去不好,偏偏是自己的父王。
母妃與父王關系這麽親密,鐵定不會願意讓父王一人前往的,這麽說,禮親王府最後只剩下自己了?
“那我也要去!”沒了長公主,他還怎麽囂張跋扈啊!
“你去什麽去,府上不得留個人啊!再說這江南路途遙遠,傾城這柔弱的身子骨,怎麽受得了車馬勞頓的?你還想不想讓我抱上孫子了!”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地剜了江子卿一眼:“好好給我留在京城,爭取讓我回來的時候就抱上孫子,知道麽!”
看自家母妃生氣的臉,江子卿癟著嘴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王。
可他只看見了自家父王嚴肅的神情。江子卿心裡涼了半截,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去不了了。
“你好生呆著,要是遇上了麻煩,就進宮找你皇祖母知道麽?”長公主見江子卿蔫蔫的樣子,有些不忍,上去戳了戳他的額頭囑咐了一句。
“知道了。”撇了撇嘴,江子卿算是知道安石剛剛為什麽說天塌了——自己的天都要走了,可不是塌了麽?
“你們什麽時候去?”
“已經差人準備了,吃過午飯便走。”
江子卿一聽,急了:“怎麽這麽倉促?”
長公主白了江子卿一眼,拉著顧傾城示意他坐下:“若不是你成婚,我們可能昨日就走了。”
“那你們記得給我寄書信。”別看江子卿一天吊兒郎當的,對長公主的口氣也不算恭敬,他骨子裡還是很黏自己父母的。
“你怎的像個女兒家這般囉嗦?”
“我這不是擔心你?罷了,不管你們了!”被自己家母妃說像姑娘,江子卿一賭氣,丟下這句話甩袖離開了。
“還生氣了?”長公主看著顧傾城的眼,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卿兒平日裡被我寵壞了,如果有什麽地方惹你不快了,你大可揍他,母妃站在你這一邊。”
雖然口頭上這麽說,但是顧傾城還是從她的眼裡看出了不舍。
“這點母妃放心,世子性子單純,骨子裡並不是壞的。”
“以後啊,這禮親王府,還看你將軍府多擔待了。”
長公主神色複雜地拍了拍顧傾城的手。顧傾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江子卿單純沒看懂,但是他卻看得明白。
這江南賑災向來都是由武將配文官一起前去的,今年卻獨獨選了禮親王一個文官前去,而且還是在自己和江子卿的婚宴當天受命。
明裡說禮親王是皇上最信任的重臣,實際則是削弱禮親王的勢力。特意給他個一去半年都不可能回京的差事,明升暗降。恐怕皇上也是忌憚禮親王府和將軍府聯姻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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