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還沒等開口,柴子木已經漠然甩開了他的手,語氣更是夏夙卿從未見過的冰冷疏離:
“這鑰匙還你,你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我也就欠你個蠱毒沒解,之後我們就兩清了。”
說完也沒去看夏夙卿面如死灰的臉,柴子木大跨步走出了書房隻留給夏夙卿一個清瘦的背影。
夏夙卿從來沒見過用這樣陌生眼光看著自己的柴子木。
余光睨見了那把斷掉的鑰匙,夏夙卿突然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碎掉了。
這一切都是他所求的,可為什麽臨到頭了他卻感覺這麽難受呢?
胸口起起伏伏,卻呼吸不到絲毫的空氣。
夏夙卿伸出了顫顫巍巍的手,費了好半天勁才將那把鑰匙撿了起來踹進了懷裡。
這是他送柴子木的宅子,原來柴子木一直都把它帶在身邊。
可今日,柴子木卻當面摔碎了它……
是真的要斷了念想麽?
從太子府出來,柴子木狠狠的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同時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空空洞洞的地方即使在這盛夏,也依舊倒灌著涼風。
小風緊張的上前:“少……少爺?”
柴子木一把拍在了他肩膀上:“走。陪爺上青樓去。”
“……啊?”小風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柴子木挑眉看著他:“啊什麽?去把南笙也請來,以往都是他被別人女票,如今也讓他嘗嘗女票別人的滋味。”
小風一張臉皺成了包子,他嘴角抽了抽,有些惶恐的看著柴子木:“少……少爺……你要事難受就……就說,不要把自己憋壞了。”
一巴掌拍在了他腦袋上,柴子木怒目圓瞪著小風:“不就是個男人麽?我還能為了他瘋魔不成?”
“人家娶妻生氣走上康莊大道,我莫非去破壞人家和諧美滿的幸福生活麽?”
看著自己主子突然變得這麽豁達,小風還是有點不不敢置信:“可……可……”
可他從小就喜歡太子殿下啊,就連太子殿下成婚也沒能澆滅少爺的喜歡。
這懷個孕,就能斷情了?
一看這小子的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柴子木又拍了拍他的腦袋:“可什麽可!快去給爺把南笙叫出來,我去上遙閣等他!”
小風佯裝痛苦的捂著腦袋嗚咽一聲就跑了。
看著小風離開的背影,柴子木回身深深的看了自己身後的太子府大門。
他當然沒那麽容易放下,但是那又如何?
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柴子木不是沒想過但卻沒料到來的這麽快這麽猝不及防。
等南笙風風火火趕到上遙閣的時候,柴子木已經被一群姑娘給淹沒了。
南笙推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姑娘才終於來到了柴子木的身邊。
“來了啊~”
柴子木咬下旁邊姑娘手裡的葡萄然後又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身旁一個小倌的屁.股上,衝著南笙咧嘴一笑:“我想過了,覺得你之前說的話對,我應該要找一個別的什麽人來代替夏夙卿。”
看著他這紈絝不羈的樣子,南笙皺了皺眉:“我記得我不是這麽說的。”
“是麽?”柴子木聳肩:“那些無所謂,來看看我從對面南苑叫過來的小倌,別說長得還挺好看。”
說著柴子木掐了其中一個白嫩小倌的臉頰,滑嫩嫩的,竟然沒有想象中大男人的粗糙感。
南笙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沒必要作踐自己。”
“呵,你這是什麽話?”柴子木懶洋洋的靠在一個稍顯壯實的男子胸膛上嗤笑:“現在京城誰人不知我喜歡男人啊,叫個小倌而已怎麽就作踐了?”
從小風那裡聽說事情經過在趕過來的路上時,南笙本以為柴子木就是想借酒消愁。
但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更為嚴重了?
他無奈又有點替自己這個好友心疼。
幾人回京城這一路,夏夙卿都是對柴子木極盡寵溺。
以至於有時候南笙都在想,夏夙卿把柴子木到底當成了什麽。
若是好友,那明顯寵溺的有些過頭了,若是愛人,那為何又要這麽折磨他。
南笙輕歎一口氣,趕走那包廂內的男男女女之後來到柴子木身邊坐了下來:“難受麽?”
柴子木自嘲一笑:“就是因為難受,所以我才更痛苦。”
即便夏夙卿這麽對他,但他內心深處依舊還是喜歡著這個人。
這才是讓柴子木最絕望的。
沒有人比南笙更能明白柴子木此刻的心情,南笙摟著柴子木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肩頭:“借你哭一會,但說好了,哭過就別再想了。”
柴子木仰頭看著南笙精致的側臉,嘴角緩緩上揚,蕩漾起一個弧度:“別把我想的那麽脆弱。”
雖然是這麽說,柴子木的腦袋還是穩穩的靠在了南笙的肩頭。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的坐著良久之後,柴子木突然給南笙講起了他和夏夙卿的相識。
他記得是一個下雪天,小小的夏夙卿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和靜貴妃坐在開滿梅花的院子裡,老成的捧著一本書卷看的認真。
就連什麽時候一片梅花落到了他的發髻上都沒有察覺。
柴子木還記得自己上前去取下夏夙卿腦袋上梅花時,被他那張已經能初見冷峻倪端的小臉給驚豔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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