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風雪見葉臻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發了半天呆,想了一下又提醒道:“希望葉師兄到時候將這兩把劍,以宗門的名義贈出,隨便找一個由頭給他就行了,不用提起我......”
葉臻本來還沉浸在晏風雪收徒是好是壞這個究極難題中,乍一聽到這個要求一時之間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半晌他才震驚道:“你什麽時候那麽......那麽熱衷奉獻了。你既然為他好,又為什麽不讓他知道?”
晏風雪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注定是天命之子生命中的過客,留下太多痕跡往往會增加不必要的麻煩,既然如此他也要適當地「模糊化」自己的存在。
葉臻歎了口氣,把寒鐵收起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不會告訴他......只是希望晏師弟,不要後悔。”
你不讓他知道你做了什麽,若是對方有朝一日誤解你,你還會覺得這一切值得?
“我要閉關幾日。”晏風雪突然出聲道。
葉臻聽了愣了一下:“怎麽那麽突然?”
“閉關養一陣子傷,如今清修是最好的選擇。”晏風雪回道。
葉臻點點頭,心道確實如此,只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你可別像上次那樣犯蠢了,強行突破,若是再來一次,就算是天道親臨,也救不了你了。”
晏風雪暗道一聲,天道確實救不了。
天道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天道立於萬千生靈之上,卻同樣受到眾生掣製。
——
三日後,祈天峰上,陸沉厄站在蒼靈台前跪了許久,也沒等到裡面傳出一句話。
他只知道師尊閉關了,也並沒有事先告知一聲。
不過他只是一個弟子,師尊要做什麽也不用事事通傳弟子,而他因為出行在即,本想親自同師尊道個別。
陸沉厄眼神黯淡了幾分,心中有些猶疑。
師尊......是不是不想見他。自上次從沉水閣出來之後,他都沒能見過對方,他甚至懷疑師尊在有意避開他。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是蔓生的野草一樣,像尖刺一樣纏繞著他的心臟。
明明不想見到他,又為什麽要收他為弟子,給他過去無數次求而不得的希望。
天晴走過來對陸沉厄道:“晏仙君已經閉關了,你專程同仙君來辭行,仙君必然知你心意,只是仙君此次閉關不知何日才能出關,你在這裡等著豈不是耽誤了正事。”
晏仙君口中的無情劍陣是位於北境雪梧山的一處上古劍陣,群山入陣為陣旗,中有通竅為陣眼,在其中可證道煉心,每年都有各地修士前去闖陣。
想提升自身神識強度極為困難,除了修煉極為難尋的精神類功法,就只能通過磨煉道心來淬神。
陸沉厄聞言垂眸不語,手中緊緊握著那塊黑色的玉佩,這塊玉佩相當於入陣的資格,尋常人都無法獲得,師尊將這個交給他,並非對他全無希望。
“弟子必不負師尊所托。”他低聲道。
天邊積聚已久的黑雲突然像是到了一個臨界點,仿佛是一瞬間便大雨傾盆。陸沉厄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雨。
天晴眼疾手快地撐起了一把傘,然後她發現這雨不過下了一會,就停了。
天上的黑雲瞬間散開,從中透出幾縷天光,雲上還架起了虹橋。很快天便放晴了,仿佛剛才的大雨都是錯覺。
“真是怪了。”天晴把傘收起,嘀咕了一句,“明明剛剛還在下大雨,怎麽突然就晴了。”
陸沉厄感受著落在自己身上的陽光,方才淋了點雨的衣服慢慢也幹了。讓他有種錯覺,這突如其來的晴日,只是為了讓他此去一路順遂,無風無雨。
很快他把腦海裡這個荒唐的想法給排除了,畢竟若是上天真的肯為他擋開一場雨,為什麽過去任由他被雨打進泥濘中任憑怎麽掙扎都不得脫身。
——
蒼靈台內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男子,對方一身玄色勁裝,一頭銀白色的及腰長發中,隱隱漏出一截勁瘦的腰身,上面還纏著一條骨鞭。
男子手中拿著一張鴉羽面具,端詳片刻後緩緩將之覆在臉上,只露出淺色的薄唇和精致的下巴。
——
桐水鎮位於北陸玄河州,剛好位於問天宗和道衍宮二宗管轄范圍的中間地帶,但是卻並不歸二宗所管。
因為無情劍陣的存在,所以誕生了守陣人,相傳這些守陣人都是留下劍陣那位上古高人的後人,負責每年給各宗派發試煉資格。
而這些守陣人也在雪梧山下發展出了自己的勢力,守劍山莊。
每年臨近劍陣大開的日子,桐水鎮都要接待無數修士,其中有大宗修士,同樣也有各路散修,通過不知從何處獲得的入陣資格意圖闖陣,若沒有資格的人,甚至會選擇殺人奪寶搶了別人的玉佩。
鎮外的樹林中飄出幾縷血腥氣,在夜風的吹拂下慢慢散去。
騎在傀儡馬上的陸沉厄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林中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近處的景象,往遠了看都是灰蒙蒙一片。
這次問天宗要去闖陣的弟子並不至他一人,同行之人有幾名帶隊長老,至於其他人除了上次見過的祝星流,還有一些他此前沒見過的弟子。
他自認為無法融入那些人,也不想跟人同乘馬車,索性就騎著傀儡馬跟在馬車的後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