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畫面在他腦海中匆匆閃現一瞬,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循環。
突然晏風雪感覺到手指上的圓環變熱了幾分,滾燙但卻不讓人覺得灼疼的溫度從上面傳來。
腦海中那些宛如走馬燈一般的畫面奇跡般的停止了。
“這種滋味如何?”
雲最心聲音顯得低沉陰冷,看著撐著頭靠著石壁輕輕喘氣一言不發的晏風雪,面具下的雙眼泛起詭異的紅光。
“這枚玉牌中有你一縷殘魄,殘魄歸位,如今的你能記起來很多東西了吧......你沒有時間了,馬上剩下的六處通道便會全部打開,當初被你舍棄的地方,如今的域外之地,會重新並入修真界,將這裡徹底毀掉,變成地獄......”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就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刺目的劍光將漆黑的大殿照得亮如白晝,數百道劍光的爆發不過一瞬,雲最心被劍氣所傷不得不捂著胸口退了幾步,面具上也布滿了裂痕。
“你......”雲最心聲音沙啞,還帶著些許難以置信。
他對著晏風雪冷笑道: “你沒想起來?怎麽能沒想起來?你做了什麽,難道只要一個忘了,就能全都不作數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晏風雪面色不變,眼底一點波瀾都沒有,只是望著劍刃上反射的寒光,淡漠道: “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你也可以安心下黃泉了。”
雲最心方才沒想到晏風雪會突然發作,挨了幾道劍傷,周身血氣翻湧,有些不受控制,情緒也在某種即將崩潰的臨界點。
他突然大笑道: “你肯定都記起來了!即便是記起來了,你也不會有半分愧疚,因為你就是這種無情之人......”
晏風雪掃了他一眼,嗤笑一聲: “那又如何?”
雲最心的聲音平靜了下來,方才那種癲狂的笑意在這種冷靜的聲線之下仿佛是錯覺一般。
“我有時候想,究竟有沒有什麽東西,能讓你產生痛不欲生的情緒,如果毀了修真界,讓你過往一切的努力化為烏有,能不能在你臉上,看到崩潰的表情?”
“那恐怕你這輩子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晏風雪冷笑一聲,提著劍朝對方走去,眼底的冷光像是結冰了一樣。
突然他笑了,微微俯下身,依舊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
“不過你猜錯了一點,我也並非無情之人。”
雲最心的視線落在對手上的指環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對方繼續道:
“陸沉厄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那聖火的力量既然是來源於我,就不會殺死他,因為我不會讓他有事。”
“怎麽可能......”雲最心咬牙道。
“你現在明白了嗎?有情又或者無情,不是你說了算,也非我說了算。”
晏風雪盯著雲最心已經裂開了大半的面具皺了皺眉,然後視線像羽毛一樣輕輕擦過手上的指環。
心道確實由不得他說了算,感情有時候是到了時候,甚至在他也沒有意識到的地方,猝不及防地交了出去。
當然無法由他來決定。
晏風雪眼裡寒芒乍現,靈劍一起周圍掀起的碎雪繞著劍身直直朝著眼前之人刺去,而在劍尖碰到那人時卻先一步震碎了對方的面具,露出了一張冷然淡漠的臉。
那雙宛如深潭般的眸子中深埋的怨恨仿佛要將他吞噬。
晏風雪在看到這張面容的瞬間,手中的微頓了一分,而就是這半分的遲疑,雲最心已經催動身後的機關,原本還站在晏風雪跟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今雲最心已經不知道被傳送到了何處,他已經在這裡感知不到對方的氣息的。
方才他的動作即便有瞬間的遲滯,卻無法影響他最後給雲最心致命一擊。
所以是他在這裡放過了對方,因為他能感受到他同這個人的因果,並不應該在這裡了結......
而且從方才那縷殘魄歸位後,他腦海中就會時不時地出現一些零碎的記憶,以及虧欠。
作為天道的時候,他對許多人都有虧欠,可他並不覺得如何,因為即便是神也無法滿足每個人的願望,而那些無法滿足的,那就是虧欠了嗎?
可若在他成為天道之前呢?
——
等晏風雪回到問天宗時,宗門修士已經在籌備仙道大會。
每十年舉行一次,而此次正好就在問天宗,如今問天宗已經擁有兩位大乘期修士,已經成了僅次於玄羅劍宗的頂級仙宗。
而且當初宮照夜突破的消息並沒有大肆傳播出去,如今趕來這裡的人,倒有不少是為了祝賀的。不過到底懷著什麽心思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晏風雪隱匿了自己的身形,回了祈天峰。
“師姐,聽說仙道大會上,能看到修真界所有有名望的修士,這是真的嗎?”山下,有個少年望著旁邊的女子道。
“那是當然。”宋小嫣驕傲地挺了挺胸, “如今我們問天宗的地位可不一般了,到時候出門也不用慫其他幾宗的修士。”
旁邊的許明善哼了一聲: “你知道什麽,仙道大會又豈會是那麽膚淺的,這次除了五宗商議加固魔淵封印,還有每次仙道大會固有的比試環節,大乘之下的修士都能參與比試,而魁首能得到仙門之尊的名頭,能有一次號令百宗的機會。”
“那為什麽大乘修士就不用參與比試?”那個少年還在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