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給晏風雪傳音道:“你若想離開浩然仙宗,也不急於一時,你如今只是外門弟子,也並未正式拜入門內長老門下,浩然仙宗對外門弟子的去留向來很寬松。”
晏風雪沒吭聲,卻只是盯著秦皓天看了一眼,然後皺了皺眉。
他總覺得秦皓天突然被宗主傳話,讓他去太蒼殿,並不是因為什麽好事......會不會與他和陸沉厄有關。
對秦皓天點了點頭後,晏風雪有些心不在焉,待著秦皓天走遠了,晏風雪突然看向陸沉厄道:“快走。”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拉過陸沉厄的手,要朝著山下走去。可等他一轉身,一道深青色的光牆從他們身後升起。
羅岩和趙裴都被突然刮起的氣浪給掀出很遠,而那道光牆緊緊圍住了晏風雪和陸沉厄兩人。
只見一名身著黛綠長衫的年輕男人突然落在了他們身前。
對方的面容只能稱得上是清秀乾淨,只是臉上總是帶著陰鬱沉抑之色,同身上的羸弱的書生氣融合在一起,倒像是一個鬱鬱不得志的文人墨客。
帶著些許陰沉之氣的面容,讓晏風雪想到了這具身體的原主。
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就出聲道:“晏仙君,在下夙隱門宗主段無煙。”
——
秦皓天被弟子領著進了太蒼殿,在門口時,他抬頭看了一眼高大的門匾,這裡雖然是他生父所在,可他卻很少來到這裡。
若是兄長還在的時候,他還能跟著兄長沾光,來這裡幾次。
兄長在時,宗主眼裡看不見他,而兄長不在了,宗主依舊認為他事事不如兄長瞧不上他。
想到這裡,秦皓天將視線收回來,無所謂地聳聳肩,推門走進了太蒼殿。
殿內並沒有如他想的那般昏暗,反而明亮地緊,像是要讓殿內所有的陰影都無處遁形。
秦皓天的視線馬上落在了掛在牆上的一張掛畫上,上面畫著的人同他有六分相似,劍眉飛入雲鬢,雙眸如刀,手中長劍上的劍意仿佛能夠透出紙背,撼動身後的群山。
而站在掛畫面前的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對方一身顯得素得有些過頭的黑衫,背對著他。
秦皓天見了對方後,馬上躬身行禮道:“不知宗主叫弟子前來所為何事。”
“皓兒,你可還記得你兄長去了有多長時日了。”
秦皓天因為這個稱呼愣了一下神,印象中對方都不會這麽叫他,除了他尚在孩提之時,而且這還是那麽多年來對方主動在他面前提及兄長。
“回宗主,有三年了。”秦皓天皺眉道,不太明白對方問他這個有什麽深意。
浩然仙宗的宗主秦崇阿,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待人嚴苛,對親子更是如此,而他兄長是唯一能夠符合對方所有要求的人,是一個完美的兒子。
相較之下他就是不完美的那個。
“那你還記得你兄長是怎麽死的?”
秦皓天回答道:“記得......”他抿了抿唇,心裡卻不由得升起一絲不安,不知道對方這般拐彎抹角到底是為了什麽。
“兄長他,是死於魔族之手,是萬劫山魔君聞人奚,他還四處造謠說......說兄長是自願來同他修魔的,最後由於魔氣負荷太大同本體元嬰相斥,這才爆體而亡......”
突然一股威壓朝他壓來,秦皓天面色一變,還不等他開口就見得原本背對著他的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略顯蒼老的面容,只是眸光凌厲像是能把人看穿一樣。
“那你為何還要包庇魔族!”
聲音宛如一道驚雷在秦皓天耳邊乍響,他突然看向對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先想什麽,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都是陸沉厄的事竟然早就被對方知道了。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秦皓天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面色有些難看,咬牙道:“你監視我?”
“如果不監視你,本座怎麽知道你做了些什麽好事!”秦崇阿冷哼一聲。
“明明你有無數次能對那魔頭下手,可你卻鬼迷心竅答應下來包庇魔物......你太令為父失望了。”
秦皓天攥緊雙拳,死死地盯著站在他面前的人,咬牙道:“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宗主何不直接去找那聞人奚?”
“怎麽?事到如今,你還想包庇下去?”秦崇阿冷哼一聲,抬手封住了秦皓天的靈力。
“日後你就在這裡面壁,好好學出你兄長幾分樣子。那兩人,一個既是魔淵之主,而另一個則是問天宗仙君,又豈是輪得到你操心的!”
——
“二位師弟還請退開,小心擋著我們宗主施法誅魔。”一名身著夙隱門弟子服的青年出手將羅岩和趙裴二人攔住。
“誅什麽魔?哪裡來的魔?而且誰是晏仙君?”羅岩叫嚷道。
“你的記憶都被魔頭動了手腳。”那名夙隱門弟子說完,突然抬手在羅岩眉心輕輕一點。
這名弟子出聲道:“如何?你現在還覺得那個陸沉厄,是你的陸師弟?”
羅岩隻覺得眉心一痛,緊接著腦海中多出了什麽東西,又像是少了什麽東西。
確實有個男人見過他還給他催了眠,實際上對方並非他們浩然仙宗的弟子,而他也根本不認識他。
那名弟子見羅岩已經清醒過來,不由得點頭道:“既然明白了,就快點退開,誤了宗主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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