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厄如今確實是魔淵的關鍵,而魔淵的暴動也恰恰說明陸沉厄已經死了。
“為了防止淵底之物跑出來,五宗已經商議要加固魔淵的封印,就在幾日後的仙道大會上......”
晏風雪聽了皺了皺眉,突然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都有些不受控制起來,身體驟然變得冰涼刺骨,幾個呼吸後才開始漸漸回溫暖。
因為......他剛剛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了於天下大勢相悖的想法。
世人想加固封印,而他有某個瞬間變成了毀去封印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魔淵中的那些魔物,出來了必定是人間的災難,他或許是瘋了,才會這麽想。
可如果陸沉厄真的還在淵底,加固了淵口的封印,是不是意味著對方再無離開魔淵之日。
若真如此,他們即便同在人世,依舊不得相見。
晏風雪靠在窗欞上閉了閉眼睛,耳邊是葉臻擔憂的聲音,不過他如今都已經無暇顧及了。
葉臻知道對方如今可能需要靜養,只能留下一句讓他照顧好自己,就離開了這間屋子。
等他站在門外,才發現自己還有一件事沒能跟晏風雪提起。
在對方閉關的時候,早就覺得天機樓不對勁的百裡劍仙已經打上了天機樓,只不過過去之時已經人去樓空,整個天機樓只剩下傀儡和被控制的弟子。
而那位樓主早就已經不知去向。
——
不知道過了多久,晏風雪聽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得門外有人用略顯稚嫩的聲音道:“晏仙君,弟子是奉葉仙君之命來給仙君送藥膳的。”
以晏風雪的感知能力,早就在對方邁入蒼靈台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對方的存在。
想到方才葉臻說要給他安排幾個雜役這種話,沒想到葉臻還真的做那麽無聊的事。
“進來。”
晏風雪話音剛落,門就被人推開了,只見一個瘦弱的人影小心地走了進來,將手中端著的藥膳擺放在了桌上。
“晏仙君……”少年低聲道。
晏風雪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眼前跟陸沉厄第一次來到他身邊時身量差不多的瘦小孩子,心裡略微有些無語。
為了讓他把對陸沉厄的感情趁早轉移,葉臻算得上是煞費苦心。
這孩子別說身形,就連斂眉垂目的樣子,都和陸沉厄有五分相似。
可天底下哪裡有那麽巧合的事。
“東西放下,你就可以下山了。”晏風雪淡淡道。
那少年不可置信地抬頭,緊接著臉上露出了難過的深色。
似乎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惹仙君不高興了,一時間有些忐忑,整個人抖如篩糠。
“與你無關,我只是不想被人服侍。”晏風雪說完就把視線移開,似乎是不想再分給那少年半點。
突然耳邊刮起一陣風,周圍的場景像是在迅速倒退,最後定格在了一副灰白的畫面上。
那個少年站在陰影中,周邊都是飄飛的紙燈籠,蒼白的紙錢像花瓣一樣飛舞,可在如今這種場合下卻顯得愈發詭異。
這是幻術,也困不住他,對方這招怕是多此一舉。
突然那少年的身形消失了。
緊接著晏風雪聽到耳邊穿來一道古怪的聲音,像是還有淺淺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晏仙君不是不想被人服侍,而是隻想被那個人服侍吧,只是不知道……那個人服侍得仙君可還舒服?”
晏風雪面色一變,只見白光一閃,一把通體雪白的靈劍就出現在晏風雪手中。
劍尖直指身側的人影。
“晏仙君,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弟子呢,說不定能比仙君早死的愛徒,做的還要好……”
“他能滿足你的,我也能……”
晏風雪冷著臉,眼裡沒有半點笑意。
“雲最心,想不到你會來這裡。”晏風雪面色微寒。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晏風雪說完迅速出劍,同那名少年交手,不知不覺對方的身量迅速拔高。
而臉上還浮現出一張陰陽面具。
晏風雪手中劍氣震蕩,將幻術盡數破去,耳邊那種淒厲的哀嚎聲,才漸漸消散。
“我們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破開虛空,重新見到你的辦法,可大人還是那麽無情。”雲最心見幻術破去,也不意外。
“方才那些聲音裡,他們對你的怨恨,你又聽出了幾分?”
“畢竟當初,是大人你先拋下我們的。”
晏風雪聽著對方這番話皺了皺眉,冷淡道:“你來只是為了說這些?”
雲最心所說之事,他毫無印象,想必是對方編來誆騙他的。
“你不會信的,反正你想守護的東西,最後都保不住,你那個弟子死在聖火下了嗎?”
“但凡你對他有一絲情,那小子也不會在你面前活活化灰,可感情這種東西,你有嗎?”雲最心聲音低啞還有幾分快意。
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見雪白的劍刃已經刺入他的胸口。
晏風雪涼涼地看著他,眼裡不帶一絲情緒,像是把對方方才那番話都當成了瘋子臨終前的發泄。
“就是這樣……”雲最心聲音也冷了下來,“不過我本就是半鬼之軀,可沒那麽容易被你殺死。”
見對方胸口在滲血,晏風雪心知對方這次來見他用得是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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