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辛西路7棟417號……”
紙條背面再沒有別的地址,似乎就這一個快遞。
老板又伸出了雙手,尖長的指甲在腕表上點了點,催促他動作快點。
看來是個急性子。
“我馬上送過去!”
河辛西路位置偏僻,附近有很多出租屋,7棟更是一梯多戶的出租樓。
朔懷掛著工牌,抱著快遞箱順著狹窄小巷來到7棟,穿過上鎖的兩道防盜鐵門。
雖說現在已經午夜,但朔懷進去的時候,還是感覺整個樓道過於安靜了些。
這棟樓一共七層,沒有安置電梯。水泥階梯光滑乾淨,幾乎一塵不染,反倒顯得氣氛有些詭異。
整棟樓的住戶幾乎都房門緊閉,四樓的房門卻有兩件半敞著,其中一間的窗戶也開著。
朔懷路過看了一眼,屋裡空空的沒有人。
“這棟樓沒有什麽人住嗎?”
朔懷嘀咕了一句,在用黑色油漆寫著417的房門前停下,抬手敲了敲門。
然而房門緊閉,遲遲沒鬼出來。
嘭!
朔懷突然就聽見了什麽東西砸下來的聲音,但是他扭頭往樓下看了一眼卻什麽也沒看到。
嘭!
又響了一下,朔懷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著收件鬼是不是不在家。
但是今天就一個快件,他總不能再拿回去。
“會不會是沒聽到?”
也有可能是不方便出來的鬼。
朔懷決定乾脆把東西拿進去。
“打擾了!”
怎料朔懷剛穿過門,嘭!的一聲,一具屍體便砸在了天花板上。
——
朔懷嚇得幾乎要尖叫出聲,結果卻有人先聲奪人。
“啊啊啊——”
驚恐慘叫劃破天際,只見三個穿著到道袍的人卷縮在角落。一個年過半百,兩個乳臭未乾。
不等朔懷反應過來,天花板上的家夥就突然伸手奪過他手中的快遞。
“我的腳……我的腳……”
趴在天花板上的鬼嘶啞著嗓音,一頓猛拆後,看了一眼卷縮角落的三人,隨後半掛這身子撲向了朔懷。
想趁那家夥拆快遞的空擋逃走的朔懷,當即被抓住了雙肩。
“不夠……還不夠!我的腳!我的腳!”
天花板鬼露出猙獰面目,即使是倒著的臉,也能看出那幾乎被摔的變形的模樣,腦袋左邊幾乎血肉模糊。
朔懷:“臥槽!鬼啊——你!你離我遠點——”
朔懷被嚇得都要魂飛魄散,本能的給了面前的家夥一拳,瞬間打歪了那家夥的下巴。
然而天花板鬼並沒有因此放開他,反而依舊磕磕巴巴的說著什麽。
“幫我……幫我……不夠……還不夠……”
朔懷仔細辨別了一下,才聽明白。天花板鬼突然張開了嘴,猙獰的將嘴擴成腦袋那麽大。
朔懷拚命抵抗著,忽然注意到卷縮在牆角的三人前面泛著淡淡白光,似乎是因為張開了結界才得以保身。
這家夥,該不會是想吃了我,然後打碎結界吧?
對於鬼怪來說,也存在著自相殘殺,特別是當鬼魂墮入怨念和欲望中時,他們就會變成人們口中的厲鬼。
而吞噬掉別的鬼魂,能壯大自身。
朔懷刮起陰風,所有的東西都顫動作響,他用盡全力想要掙脫,然而天花板鬼的力氣太大,甚至又多出了一雙手朝他襲來。
“師師師叔!吃吃吃鬼,鬼……鬼吃鬼……鬼……”年紀最小的道士哪兒見過這畫面,嘴唇煞白的指了指朔懷這邊,話未說完,就昏死過去了。
第6章 我怎麽在你車上
朔懷隻覺得自己被吞噬進黑暗中,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年過半百的邱華行看著眼前情形心道不好。如果厲鬼將別的鬼魂吞下,且不說他們現在沒辦法將他收服消滅,就連保命都難。
邱華行焦急的對另一年輕道士道:“城陽,快……通知你董師伯。”
“爸……沒,沒信號啊!”城陽在這之前早就試圖打過電話,但是卻久久無法撥通。
就在這時,天花板鬼突然發出陰森慘叫。
長長的手臂被徒手撕開,周遭黑霧也被震懾散開。
如墨長發微微飄蕩,紅衣垂落。朔懷神態冷冽,微微抬眸,眸光落在天花板鬼身上時,天花板鬼就像見了活閻王,渾身一震,驚恐後退。
周遭事物因朔懷開始瘋狂顫動,猙獰人臉從牆裡爬出,祂們無聲嘶吼,紛紛撲向天花板鬼,很快將其淹沒。
天花板鬼拚命掙扎最後還是被猙獰人臉死死拽住,拖入天花板中消失不見了。
在被拖入天花板徹底消失前,天花板鬼還瞪大了眼睛,看著幾乎跟祂臉貼著臉的邱華行父子二人。
嘴裡反覆說著:“我的腳……我的腳……我的,給我……把腳給我!”
父子二人幾乎嚇得心臟都要停了,眼睜睜看著天花板鬼在他們眼前消息。
鈴鈴——
清脆的銀鈴聲響起,讓父子二人回過神。只見朔懷托著從天花板鬼身上撕扯下的詭異手臂,一步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鈴鈴、鈴鈴,伴隨著腳步節奏的悅耳鈴聲在此刻顯得格外驚悚,一點點靠近,好似光聽這聲音就能被索命。
邱華行父子緊緊抱住彼此,抖如篩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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