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不高興,黎南洲?”雲棠盛氣凌人地仰臉看著眼前的男人,巡視著這顆任自己捏圓搓扁的大頭。
他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個人也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長得還挺順眼的,於是踩著皇帝的腳、踮起腳尖,照著男人薄薄的嘴唇親了一口:
“你高不高興,嗯?”
黎南洲……
黎南洲可太高興了。
他高興得幾乎是立刻拎起懷裡鮮活快樂的小東西,耐不住地照著那渾身上下唯一渾圓的地方拍了一把,幾大步就往榻邊衝。
一把拉開床邊的帷幔,皇帝將手臂中緊錮著的人扔上床鋪,手一松任重紗垂下,黎南洲都沒顧得踢掉鞋子,人就整個沉在貓大仙身上:
“高興。”黎南洲低聲回道。就算剛才被一頓揉捏,他唇角仍帶著從容的笑意,隻一雙眼眸黑不見底、像鉤子般抓住小貓。
“朕很高興。”在雲棠因著男人緩緩的靠近不自覺屏息的時候,黎南洲只是也在他唇角回親了一口。
但皇帝的兩隻手卻不知何時都探了下去,靜悄悄地捉住雲棠衣衫上的腰帶,輕輕一拉便將其解開——
沒有解開。
……
還是沒有解開。
男人微蹙著眉低下頭,看到一個結結實實的死扣。
第65章
在某些特定的時刻, 男人一向耐心不足。
黎南洲實在研究不明白他家小祖宗系出來的死結,又見雲棠已經察覺了他暗地裡的動作,正警惕地拄起胳膊往下瞅, 索性手下一個用力, 掌中的細帶便應聲斷開,誰知裡面裹著的人剛被剝出來,就擰身往邊上翻去、立刻朝另外的方向爬走了。
男人也由著雲棠「蹭蹭蹭」躥了幾步,等人發現自己溜過去的方向是死角而猶豫不決時, 再一把摟住小東西的腰、將他拖回到手中。
“跑什麽?”黎南洲兩手握著身下人的腰,聲音倒和緩溫柔。
“我沒跑,”貓大仙拒不承認, 而且還有理由:“就是你這個人怎麽又一驚一乍的,我們好好地說著話,突然就發瘋?”
雲棠把一隻手掏出來, 抵著眼前的大臉, 語帶控訴。可當下的姿勢似乎太過熟悉了一些, 叫雲棠腦子裡不期然冒出來許多場景。
那是昨晚的他被黎南洲摟在懷裡、握在手裡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心慌意亂、潰不成軍——所有的節奏、情緒、感受、反應都被面前人安排,聽任這個人的掌控。
相似的情境喚醒了在雲棠身上剛發生不久的身體記憶,也叫他重新回憶起那種滋味, 這讓他下意識地感到某種興奮和膽怯、又不由自主有點顫栗, 想要逃跑。
“呃……”黎南洲沉默了一下,才為自己辯護:“你剛才突然親朕一下,親在……這裡。”皇帝俯下身用行為給人示范:
“親得朕心裡長草。這也叫作好好說話嗎?”
雲棠平時有多機靈, 也總在這樣的時刻頭腦發懵。他竟然一時間真被黎南洲問住了,好像確實感覺自己有點理虧一般, 揪著男人垂落的發梢支吾了一會兒。然後他也不說話了, 就慢慢眨著眼睛看著黎南洲。
蝶翅般的長睫毛在皇帝咫尺間的距離下扇動, 叫雲棠的眼睛總像凝了股朦朧的霧氣,卻仍不能遮掩其中那對晶亮的玉珠。
黎南洲一看到這雙眼睛就心軟得厲害。
他松開了桎梏著小東西的右手,轉而一路向上輕輕摩挲著雲棠柔嫩的額角,又低頭來細碎吻著那纖長濃密的睫毛。這樣溫柔珍惜的動作在默然間緩和了雲棠不自覺的緊張。
才勻了一口氣,雲棠又把方才的警惕拋之腦後了。唯在黎南洲面前,他總像隻「不記仇」的小貓,男人捏他一下、欺負他一回、嚇了他一跳,其實雲棠也睡一覺或者叫人哄一哄就忘了,並不會認真跟黎南洲計較。
雲棠揚起頭,像小動物般把自己的臉蹭向黎南洲,他用一張雪白的小臉去拱男人的顴骨、側臉和鼻梁,這是毛球平素時候最喜歡的活動:
“你平時不是也想親就親嗎?”貓大仙繼續討說法:“那我也沒有把你舉起來扔了。”
皇帝聽得哭笑不得:“朕哪裡就把你舉起來扔了?”
叫這小壞蛋一說還挺嚇人的——“朕就是把你抱回來,對不對?把你抱回到床上。”
雲棠覺得不是。但他也不說話了。
他此時的兩隻手臂都環緊了黎南洲,正把自己半掛在男人身上,享受這樣安靜相貼的時刻。兩個人從上到下都貼在一起,也可以親吻對方——這就是雲棠最喜歡的親密程度。
可黎南洲還在別有意味地繼續引導:“雲棠,我們剛才之所以要回到床上,是因為在私密的環境才能做更親密的事情,知道嗎?”
這話好像帶著點別的意味。掛在皇帝身上的雲棠動動腳趾,開始察覺到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黎南洲已伸出手、沿著他的背脊從上到下地緩緩摩挲,力道手法皆是一流,很快就將貓大仙揉按得更加困倦迷糊。
本來昨夜睡得就晚,清晨又比平常更早地被皇帝叫醒、帶來帶去地折騰,方才巡城的一路上被興奮勁撐著還不覺得,這時終於安靜下來,叫人團團抱在昏暗的床榻上,雲棠的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又叫男人攬著一悠兩悠,貓大仙打了好幾個哈欠,都注意不到黎南洲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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