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貓崽細想,一雙大手就在盧侍郎變化強烈到富有戲劇性的神情中把他撈走了。
皇帝好像也被他這位侍郎的誇張表現驚了一下。因為男人將貓崽撈回懷裡後,整個人都微妙地停頓兩息,才再次沉聲開口:
“盧侍郎,起身吧。”黎南洲似乎猶豫於自己是否該指責這年輕人禦前失儀,並隨著心意懲治一番。
但是考慮到朝中跟盧平聲同等出身、品性合適,又具備這種……天真直率特質的年輕人不算好找,皇帝最終還是決定暫時放這人一馬:
“你可以下山去了。”黎南洲面無表情地將年輕官員打發回去幹活:“朕先時的意思,想必你也能明白了。”
姑且不說「領會精神」的盧侍郎被從頭到尾除了拜見和告退沒說兩句話的禦前令拉走時,其狀態好像是被強迫的——
宇粹宮這邊,隨著盧平聲這波陛見的官員也退下,皇帝黃昏前的工作也終於能告一段落了。
看著已經跳到自己桌上扒拉筆的小祖宗,黎南洲整個人都不自覺放松下來,微笑了一下。
“雲棠,你不是很喜歡衛教宗那個院子嗎?”皇帝朝著小毛球緩緩探身過去,厚著臉皮繼續前話:
“朕想了想,覺得還是在行宮和宮城裡都修建幾處你喜歡的場所。怎麽都要造得比宋間苑更好更大。只是不知道你怎麽想,你要不要先化形回來,咱們商量一下?”
第104章
雖然在黎南洲剛說出那個提議後, 小貓大人就跳上去給了他一個大比兜。但是在皇帝一整晚三不五時地重複、誘惑、勸哄後,到了他們就寢之前,先一步鑽回到床上的雲棠還是轉為了人形。
這倒不是因為小貓大人真的禁不住黎南洲軟硬兼施、硬泡軟磨——
除卻他積分實在充足無比, 以及貓崽確實有點感興趣黎南洲要跟他商量遊樂園的事情外, 雲棠也確實越來越感覺到人身的優越之處:更充足的精力、更富余的思考能力、受到本能和生理限制更少,甚至人類的身體也不會像幼貓那樣嬌弱憊懶,總有過分強烈的睡眠需求。
是的,在雲棠下定決心變化前, 他又忍不住一下一下在被子上踩奶、眼睛也快睜不開了。
貓崽在懵懵睡過去之前想到自己這一日實在沒幹什麽,還是強打精神兌換了人形——不過他立刻就陷入了深刻的後悔。
顯然雲棠有點忘了、或者至少是低估了他轉回貓咪前的虛弱程度。
黎南洲之前說過他化形後的傷痛、精神狀態會一直存續的鬼話好像是真的——雲棠軟綿綿地歪在枕上, 酸軟和難言的脹痛在頃刻間全數回籠。
這讓黎南洲掀開紗帳後便驚喜無比地湊過來, 可那張湊過來的大臉卻被咬牙切齒的小貓大人一口咬住:
“你這個混球!”雲棠難受得直哼哼,連手指都抬不起來的疲憊感重新降臨在他身上。他確實不再覺得困了,可早已如煙雲般消散的怒火卻被此時的不舒服重新喚醒。
黑發披散的雲棠眯著眼睛看黎南洲臉上的牙印, 那一晚在這張床上的所有記憶正慢慢在小貓大人腦海中越來越明晰清楚, 倒是早上對「打小工的笨蛋」那番毆打已被小祖宗拋之腦後——之前打的不算, 他們得重新算帳了。
雲棠冷冷注視著男人手腳小心地把自己抱進懷裡,然後像老佛爺般哼笑一聲:
“黎南洲,我發現你長本事了啊。”小貓大人蓄力後仰, 用腦門在男人頸口撞了一下。雖然他此時的說話聲有氣無力, 可那副架勢還挺凶的:“我看你現在都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的想法一點也不管用了。”
說實話——皇帝在那個當下真的懵了一下。
黎南洲也不是總能跟上這小祖宗天馬行空的想法。
貓的記仇表現有時候是很奇怪的,就是他可能突然在某一天下午才想起來你某日起夜時踩到了他的尾巴, 然後對你發起脾氣來。而你在那個時刻就會感到摸不著頭腦。
幸好黎南洲為人也不算太傻,而某件讓他近日都心潮澎湃的事也並沒有發生太久。聯系到小心肝化形之後立刻顯得疲軟無力的狀態, 皇帝也很快明白了什麽。
“都是朕不好。朕錯了。好不好?朕哪裡敢不管你的想法?”男人好脾氣地把不停推他凶他的小祖宗摟在兩臂間輕輕搖著:
“你咬吧, 乖乖。”皇帝大方地把領口拉下, 露出沐浴洗漱後剛剛拭乾的胸膛,他艱難地忍耐著懷裡人哼哼唧唧把臉埋在自己身上、一會兒拱一拱、一會兒叼一下——
在微弱的刺癢之外,熾熱的神經反應也迅速地升起來,傳遍他身上的每一處。小祖宗在用他原來最擅長的把戲折磨自己。
而雲棠心知肚明他此時再折騰黎南洲,這個男人也不敢再動手動腳做些什麽。
隨著小壞蛋的手慢慢沿著衣料移動下去,惡劣又飽含威脅地抓住某個東西,不輕不重地在掌心握著,皇帝的喘氣聲也不由變得笨重起來。親近中帶著暴烈的願望正在男人骨血裡複燃,可他此時必須選擇示弱——
黎南洲只是苦笑著把人摟得更緊,下巴放在雲棠毛絨絨的頭頂上,無可奈何地在懷裡的小發旋窩親了兩下。
這種連續細弱而沒有規律的溫存倒是讓小貓大人稍微軟化了。
雖然身體上的酸痛還是讓雲棠報復心很強地想要折磨黎南洲,不過他還很想好好享受一下跟男人的親昵。撒嬌跟撒氣這兩種選擇在小貓大人心裡緩緩掙扎了一會兒,最後雲棠還是用力攥了一把,攥得皇帝呼吸錯亂了便終於松開手,漫不經心地仰頭,將後腦枕在男人肩窩裡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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