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只要加爾的點頭,他不問加爾是否真心,因為這毫無意義。
他不在乎加爾是否是在執行一個針對他的陰謀,他已經想通了。
在他貧瘠的生命中,加爾就像是他心靈荒漠中開出的一朵向陽花,他為了尊嚴苟延殘喘,拚命壓抑自己的本性,他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麽?
假如只是為了麻木的活下去,那麽他完全沒必要這麽拚命,不是嗎?
如果他脫下偽裝,放任自己的信息素,讓它們就像水流一樣四處流淌,那麽,他也許會過得比現在更好。
一隻金絲雀擁有的東西不會很多,但是也不會很少。
白澤低下頭,吻上了加爾的下巴。
他的生命,他的未來,就像是一個罐子,裡面裝滿了名為“加爾”的蜂蜜,因為加爾,他感到甜蜜而幸福,假如加爾離他而去,那麽,一個空空的,失去了所有蜂蜜的罐子將對他不再具有任何吸引力。
他是飛蛾,加爾是火。
他願意向著光明飛去,哪怕下場是被烈火焚燒成灰燼,身體化為塵土,他也心甘情願。
白澤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空氣中能夠安撫他的信息素的成分淡去,控制了他一整個晚上的頭疼就又開始逞凶。
他被加爾重新安置到床上,現在,他看加爾為他整理被褥,為他弄軟枕頭,為他端來一杯草莓牛奶,一邊為他按摩頭部,一邊輕聲安撫,哄他入睡的樣子,仿佛從來沒見過似的,隻覺得新奇又甜蜜。
白澤閉上了眼睛。
他的人生軌跡,從這一刻開始,有了不同的方向。
盡管,在他的潛意識中,他也知道,他的行為,只不過是為了一時的快樂而斷送未來的愚蠢舉動,就好像那些為了毒品而毀掉自己一生的蠢貨們一樣。
可是他不後悔。
而且,他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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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那個小白臉藥劑師該不會快要死了吧。”
一臉粗獷的alpha一邊惡意的猜測著,一邊對著自己盤子裡的烤肉大快朵頤。
才過去了短短幾天,他就迅速的從對戰友死亡的痛惜之情中走了出來,因為未卜的前路讓他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我覺得他肯定是要死了。”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滿臉都是幸災樂禍:“我可不信那個生化人會拿出吃奶的勁來救他。”
“你沒看他對我們說什麽?‘我會選擇性的為你們提供服務’哈!他肯定把那個小白臉隨便扔到一個角落裡就不管了。”
這個家夥早就忘了白澤已經恢復,他那儲存容量少得可憐的大腦還隻記得白澤被加菲爾德打橫抱走,奄奄一息的模樣。
他口無遮攔,很明顯是為了借助他幻想中的白澤的悲慘遭遇來安慰自己的情緒,但是,這種放肆的言論盡管讓他痛快了一陣子,可是緊接著就為他招來了麻煩。
因為陌斐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
他一聽到“白澤”這兩個字,腦海中浮現出的就是加菲爾德跟在白澤背後,看上去忠誠而體貼的樣子。
這讓他忍不住想到了某個機器人。
威勢龐大的信息素向著這個alpha壓去,他正低頭,用他尖利的犬齒撕咬著烤肉,根本想不到陌斐會突然發難,毫無防備的後果就是他被陌斐的信息素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差點沒把自己的臉裝進盤子裡。
他強撐著抬起了自己的頭,憤怒的直視著陌斐:“你他媽幹什麽?”
陌斐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冷冷的回答:“雖然我們都知道,軍隊出身的alpha並不擁有大腦,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泰特,你的媽媽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你得學會分辨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他的話語很優雅,整段話下來,其中並沒有什麽不雅的,帶著侮辱性的詞匯,但是泰特被他氣的簡直要暴跳如雷了。
他的眼白裡爆起了血絲,鼻孔大張,非常誇張的噴出一道道白氣,看上去就好像一頭看見了紅色披風的鬥牛。
泰特拿起自己的盤子就向著陌斐砸去。
他是一個糟糕的投球手,因為他遇見的是陌斐。
陌斐雖然選擇成為一名科研家,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比不上那些整日在訓練場上流汗的蠢貨們。
他輕松的躲開了泰特的襲擊,但是這種帶著侮辱性質的攻擊也確實在他的怒火上澆了一杓油。
陌斐站起來,表情很平靜的提出:“我們去訓練場,怎麽樣?”
泰特的回答就不需要過多贅述了,他看著陌斐那高挑卻並不顯得強壯的身形,再看了看自己的肱二頭肌,獰笑著一步當先。
他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弱雞打殘!
反正現在這裡離聯邦十萬八千裡,就算陌斐這個小白臉成就再大,再受重視又怎麽樣?他就是在這裡把他打死了,聯邦也插不了手。
正巧,陌斐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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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製止了這一場鬥爭的,是加菲爾德。
他安靜的在金屬隔板後面觀戰,並且把白澤房間附近的隔音板升了起來。
兩個alpha在訓練場中都對彼此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陌斐憑借著信息素的壓製作用,佔據了上風,他的信息素在整個訓練場中叫囂,而作為手下敗將的泰特只能像一隻可憐的流浪狗一樣在陌斐貓戲老鼠似的攻擊中哀嚎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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