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舒,我專門破壞氣氛的密友兼損友,煽情終結者。
“扣扣扣”喜房外間的門響起了敲門聲,最熟悉的聲音已經從門外響起。
“阿七!我來了!”
阿坤來了!
是啊,我在緊張什麽呢!來接我的是從小護我到大的阿坤呀!
是在高家時,偷偷幫我乾活,不讓阿娘打我的阿坤!
是在逃亡途中,有半塊饅頭也要偷偷藏著留給我,自己去跟著大人啃樹皮的阿坤!
是在青州府官牙裡,寧肯裝病裝瘋也不肯單獨被賣,牢牢抱著我的阿坤!
不行!再等一秒都是多余,我抬眼又羞澀又高興地看著老板,老板會意點點頭。
然後我迫不及待的衝向門口,什麽規矩,什麽講究,我們倆本來就是夫夫了!
我五歲就進了他家門嫁給他了!
打開門,看見阿坤的眼神從詫異變得驚喜萬分,我就知道,他一樣也著急呢!
身體猛地懸空,旋轉一周,我趕緊摟上他脖子。嘿嘿,做婚車繞一圈後就拜堂去嘍!
(2)
我叫高坤,今年二十三歲,今天沒啥特別的,就是普通出差的一天。
也不對,自從去年成親後,我出差就可以申請家屬陪同了。
不過之前兩次出差時,趕上阿七也很忙,申請了個寂寞,這次終於能帶著我的夫郎一起出來辦公了。
這應該就是大人說的那什麽,第二次過甜蜜的月吧。
阿七從旁探頭:蜜月!
馬車裡,看著旁邊喋喋不休說著“我自己工作都沒搞完還要陪你出來”的小夫郎,我美滋滋閉上了眼睛,躺在他大腿上,嘴裡真誠身體懶散地“嗯嗯”個不停,其實心裡早就飄到了遠處。
等到了冀縣後,先忙活工作,冀縣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估計三天差不多能搞定。然後就帶著阿七去玩,冀縣也不大,好玩的卻不少。
大人知道這次阿七會陪著我來後,特意給批了三天帶薪假呢。
到時候先帶阿七去吃糖水脆皮鴨和拔絲紅薯,上次來我特意嘗了,甜滋滋的,阿七肯定喜歡。
思緒越飄越遠。
還記得以前剛到景家的時候,我倆雖然年紀小乾活不多不頂事兒,但是大人慈愛,月銀從沒少了我們的。
可是苦慣了的人,就算是小孩也不舍得花錢,每個月唯一的奢侈就是我給他買一包糖糕,他給我買一包鹵肉,坐在一起對著吃。
嘿嘿嘿,那麽小呢,阿七心裡就有我。
“你聽沒聽到我跟你說什麽啊!”旁邊傳來軟糯的聲音,帶著點點慍怒。
“聽到了,你說去了那邊給安安果果,胖胖和嘟嘟他們買些果子帶回去。”不能讓阿七看出我剛剛的一心二用,所以必須保證對答如流,不慌不忙,必要時還要提出自己的觀點。
“買些果脯吧,還有醃梅,這裡都很出名的,還耐放。”
果然,阿七高興了,連連點頭,還給了我一個感謝與鼓勵的親親。
看著阿七白白軟軟的可愛臉蛋,我實在忍不住了反撲過去,馬車裡肯定不能荒唐,但是親個夠本總得有吧。
到了冀縣後,工作開始,看著幾個店鋪的掌櫃和下人們戰戰兢兢的表現,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從我十五歲單獨在大人那裡領了差事開始,外面的人對我就很少有好評價。
一開始欺我年幼,讀書少,是個奴才,嘲諷奚落的話不絕於耳。我不在乎,要不是有一次阿七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後偷偷紅了眼眶,我的拳頭落在他們身上都嫌髒。
後來,在大人的幫助和指點下,我的工作逐漸上手,當初看不起我的人再也不敢說什麽,甚至看見我開始點頭哈腰,卑躬屈膝,我也沒覺得有什麽。
我是真不在乎他們。
如今,外面對我的評價依然褒貶不一,最多的就是狠戾,殘酷,不講人情。
還有更甚者,說大人養了一條狼崽子,早晚被反咬一口,也就能靠著一紙賣身契約束我了。
自家人聽了都是嗤之以鼻,我和阿七的賣身契,在成婚那天就到了自己手裡。
要不是夫人勸我們為了以後孩子想想,我和阿七都打算把賣身契偷偷給夫人送回去的。
(3)
“高管事,您看,上半年確實年景不好,我們做足了打折促銷,但是因水災影響百姓們沒有買東西的欲望啊!”
“唉,都是我等無能!”
“是啊,高管事見諒”
“高管事年少有為,望體諒我等老朽則個。”
高坤看著底下這批假惺惺滿口仁義道德還不知反思的老家夥們,心裡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可笑,大人說的對,這是胃口養大了啊。
“嗯,你們是挺無能的,還無知。”
說完了,再看看老家夥們敢怒不敢言的臉色,內心不屑,繼續說:“水災五月初六在鎮江發生,五月中朝廷派人開始賑災,且冀縣轄內僅有五個村子受災,你跟我說影響很大?”
“再者,就算冀縣百姓受到很大影響,但是我們景氏產品歷來是平價與高端雙線並走,怎麽地,冀縣極周邊的達官貴人們也是受了影響破了家財嗎?”
高坤輕描淡寫的話語把幾個管事說得又恨又怕。
恨是恨他不識相,巡查不都應該睜隻眼閉隻眼拿點孝敬,你好我好大家好嗎,景家賺了錢又給你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