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考慮到埃斯克裡特得到貴族頭銜沒有多久,還特意加了一句:“大部分貴族的婚姻都是這樣的,夫妻之間只有責任和義務,以及親情,很少產生愛情。”
“所以,這到底有什麽問題?”希萊斯特覺得自己已經解釋得夠詳細了,“我和你戀愛,而且我保證我隻愛你一個,這難道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
埃斯克裡特看上去已經忍無可忍了,他暴怒地撕掉了希萊斯特擬的禮單,“我不允許!”
希萊斯特冷靜地看著自己的情人,“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但是這樣不對。”他說道:“過分的嫉妒是不好的。”
“過分的嫉妒?”
埃斯克裡特看上去已經冷靜了下來,但是他緊緊抿起的嘴角和眼中閃過的絲絲狂怒都顯示出他的真正情緒,“您管這叫‘過分的嫉妒’?”
“很好,很好,我就是過分嫉妒了,那又怎麽樣?”
埃斯克裡特冷笑起來,他心裡飛快地閃過了一絲念頭,然後冷冷地說:“我不會允許您和其他女人結婚的。”
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至於家庭,我和您剛好可以組成一個家庭,而孩子……”
埃斯克裡特就像被提醒了什麽似的,語氣裡含著冷酷的興奮:“我並不想要孩子,但如果您想要,我也有辦法。”
“您可別忘了,我會一些‘奇妙的小把戲’,如果您想要孩子,不如和我一起生一個,您甚至可以提出對孩子的具體要求,男性或者女性,它的外貌,它的天賦……我都可以控制,一定能讓您擁有一個滿意的繼承人。”
隨著他的話語,希萊斯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他忍不住往後退去,虛弱地威脅道:“我勸你不要太過分。”
“這很過分嗎?”
埃斯克裡特好似聽不明白希萊斯特的意思一樣,“您要婚姻,可以;您想要一個繼承人,我也想了辦法,結果您不覺得我貼心,反倒責怪我過分?我親愛的閣下,您可不能這麽不講道理呀。”
希萊斯特的表情很難看:埃斯克裡特的意思非常清楚,他隻給出了兩個選擇,要麽不結婚,和他在一起;要麽結婚,和他結婚。
“你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願意和你結婚的。”
希萊斯特垂下眼簾,“但是婚姻只能是男女之間。”
如果這段對話發生在從前,那麽希萊斯特絕對不會陷入這麽被動的地步,他完全可以命令埃斯克裡特閉嘴,但是現在,埃斯克裡特的地位今非昔比,他不再是那個需要仰人鼻息的騎士長了。他現在是奧斯帝國的斯梅德利侯爵,擁有和希萊斯特平等對話的權利。
“這不是問題。”
埃斯克裡特寸步不讓,“男性和女性之間的差別其實並沒有那麽大,您不需要擔心這一點,我會布置好一切。”
“……所以我沒有選擇了,是嗎?”
希萊斯特冷聲說道:“真不錯,斯梅德利侯爵,您慎密的心思令我歎服。”
公爵閣下單方面宣布結束談話:“出去。”
埃斯克裡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塞麗娜公主很快就不再是您的聯姻對象了。”
他蒼白而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真難過,是不是?您已經無法命令我滾開了,嗯?”
“出去!”
埃斯克裡特無視了希萊斯特難看的臉色,走到他身邊輕輕啄吻了幾下他的臉頰,“如果這是您的希望,我會遵守的。”
他翩翩有禮地戴上了白手套,彎腰行了一個告別禮:“那麽,祝您有個好夢。”
隨後,他就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然而,第二天一早,埃斯克裡特恍若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又來到了希萊斯特的臥室,昨天晚上入睡前,希萊斯特就將門窗都鎖得嚴嚴實實的,但是這阻攔不了埃斯克裡特的腳步。
希萊斯特半夢半醒,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埃斯克裡特的面容,他馬上就清醒了,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你來做什麽?”
埃斯克裡特並不介意他的冷漠,他自顧自地從希萊斯特的衣櫃中拿出一整套外出衣物,白色襯衫,馬甲,長外套,披風,他自行挑選搭配了一套,然後將它們拿出來,“您該起床了。”
“看來您還是忘不了您身為仆從時養成的習慣。”
希萊斯特刺了他一句,埃斯克裡特對此報之一笑,溫和地回答:“您說的不錯,在您身邊任職的那段時間我永遠難以忘懷。”
“我很理解您想要多睡一會的心情。”埃斯克裡特接著說:“但是現在,您真的該起床了。”
“再過三個小時,您就要踏上去奧斯帝國的路程了。”
埃斯克裡特垂著眼簾,唇角的弧度漸漸擴大:“不過,如果您想要繼續睡,那我也不介意將熟睡的您抱上馬車。”
他作勢要放下自己手上的衣物,“我始終尊重您的選擇。”
“……站住。”
希萊斯特猛地坐起來:“不是還有兩個星期嗎?”
埃斯克裡特站在那裡,微笑不語。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埃斯克裡特:“這就是你的報復?很好,我之前居然沒發現你的報復心如此強烈。”
“您在說什麽傻話呢?”
埃斯克裡特漫不經心地回應道:“出發的時間自始至終都是今天,兩個星期後?恐怕您是弄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