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希萊斯特洗漱完畢,換好睡衣之後就上了床。
黑豹敏捷地也跳上了床,它的身軀柔軟而溫熱,希萊斯特掀開被子讓它進來,把頭埋進它的絨毛裡,安靜地睡了。
在臥室側邊的暗室裡,一幅蓋著白布的油畫突然不自然地抖動了起來。
白布隨著抖動掉落在地,露出了油畫的真容。
畫上畫著的是一個容貌俊美的黑發男人,他穿著銀色的騎士長鎧甲,正在陽光下微笑。
然而,這幅優美的油畫卻突然開始扭曲,畫面開始模糊,色塊和色塊之間開始分離,沒過多久,畫上就出現了一大片空白。
原本處於畫面中心的那個男人現在已經站在了地面上。
他的身形開始拔高,很快就和正常的人類相仿了。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緩步走向暗室門口,推開門,進入了與之相連的臥室。
“我從來沒想過。”
他站在床邊,望著床上熟睡的人,含著笑意低聲開口:“原來您這麽喜歡我呀。”
男人的語氣愉悅極了,他俯下身,用指尖輕撫對方的臉頰,“別難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我親愛的……主人。”
他呢喃著,吹熄了臥室裡還在搖曳的燭火。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越、大愛小狐狸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木越30瓶;兕是兕20瓶;梅林的麵包10瓶;桑2瓶;白雪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你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希萊斯特已經習慣了埃斯克裡特每隔幾天就會寄過來的信件,不過他依舊對外聲稱自己從不來不看,拿信回房間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信燒掉。
諾伊斯並不拆穿他,表現的非常淡定。今天他也收到了一封來自奧斯帝國的信。他示意希萊斯特先別走,拿起拆信刀裁開了那封信。
希萊斯特把屬於他的那一封信塞進口袋裡,然後兩隻手不自覺地絞來絞去。
“今天居然有一封信是給我的。”
諾伊斯一邊用眼角余光看著希萊斯特,一邊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讓他的堂弟看上去別再那麽像一隻急著回家藏東西的小松鼠,“讓我看看,嗯,來自奧斯帝國的官方信件,落款是達克公爵。”
達克公爵這個名字還算熟悉,因為奧斯帝國給聖佩德帝國的官方來信基本上都是他寫的,希萊斯特上前走了幾步,站在諾伊斯身後,打算和他一起看。
“嗯……也許他們打算和我們開始正式走聯姻的流程了。”
諾伊斯猜測著說,這句話成功的轉移了希萊斯特的注意力。
他看起來惱火,惱火中又帶著些不安,“別再說些廢話,諾伊斯。”希萊斯特催促地推了推諾伊斯的肩膀:“打開它,快。”
“看來你對那位公主有些迫不及待了是不是?”諾伊斯挑了挑眉,展開了信紙。
“哦……奧斯國王要過生日了。”
諾伊斯看著信上那一行行漂亮的花體字,恍然大悟道:“我都忘記了,我們該派大使去給奧斯國王祝賀。”
漂亮的金線紙上,達克公爵的措辭顯得十分婉約——與其說是婉約,不如說是在打啞謎。希萊斯特忍不住評價道。
但是,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信件往來,他靠在諾伊斯的肩上,目光注視著信紙,尖銳而響亮地冷笑了一聲:“一年一度的貢獻日又要到了,簡直妙不可言!”
諾伊斯安撫地拍了拍希萊斯特的頭,安撫道:“別這樣。”
“這一次我去。”
希萊斯特不情不願地說:“你已經是國王了,不能再讓你去了。”
諾伊斯摸了摸他的頭,“其實也可以讓其他人去,嗯,我們這兒公爵還是很多的。”
“別傻了。”希萊斯特說:“其他公爵又沒有王室血脈,奧斯帝國那群刻薄鬼,如果換了其他人去,你猜他們會做什麽?”
聖佩德帝國的領土只有奧斯帝國的三分之一,更妙的是,聖佩德帝國還被奧斯帝國半包圍著,就像是一個媽媽抱著她的孩子。
“真不走運,看來我們遇上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刻薄的媽媽。”希萊斯特譏諷道:“我希望他們的胃口不至於把他們撐死。”
諾伊斯對此的回答就是隨手從自己頭上把王冠摘下來,然後扣到希萊斯特的頭上,“好了好了,我的親愛的王子,別這麽生氣。”
事實上,諾伊斯這樣的稱呼是有充足理由的,上一代繼承王位的本應該是希萊斯特的父親賽門·布拉德利,但他不肯和奧斯帝國的公主聯姻,甚至還愛上了一個東方貴族小姐,為此,他放棄了王儲的地位,甘願當一個親王。
因此,諾伊斯常常戲謔地稱呼希萊斯特為“我的小王子”。
“別那麽叫我。”
希萊斯特把頭上的王冠摘下來,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那樣總讓我感覺你在叫你的兒子……順便一說,這玩意兒真重,它差點沒把我的脖子壓斷。”
“嗯哼,現在知道我平時有多受罪了吧?”
諾伊斯正在翻找去年的禮單,頭也不回地說:“頂著這麽個東西,好像頭上壓了一塊兒石頭。”
希萊斯特點頭表示同意,他現在也不打算離開了,他走到壁爐邊,背對著諾伊斯,在確定諾伊斯暫時沒有轉身的打算之後,他悄悄地從口袋裡摸出了埃斯克裡特給他寄來的那封信,偷偷摸摸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