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從鐵籠子裡躍出來,親昵地挨著希萊斯特,希萊斯特摸了摸它的腦袋,心裡想到了下午它叼過來的那隻小狐狸。
他本來還擔心自己真的射中那個小東西,故意偏了偏準頭,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多余的,他根本就沒那個能力傷害到對方。
……這實在是有點尷尬,好在沒人知道。
那隻小狐狸的屍體已經被人從他臥室裡拿出去了,希萊斯特心中浮現出了那隻小狐狸鮮活的樣子,心中無端地有些難過。
希萊斯特扯出一絲微笑,笑自己偽善,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又想起了埃斯克裡特。
對方的身影似乎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站起來往前邁了一步,才發現那是幻覺。
夜深人靜,他獨自一人待在寬敞的臥室裡,突然覺得很難過。
其實他很想念自己的騎士長,但是在別人面前,希萊斯特始終不肯承認,總是擺出一副“那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仆人而已,我根本不在乎”的樣子來。但是現在,臥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終於承認自己後悔了。
可是後悔已經沒有用了。
——埃斯克裡特估計再也不會回來了。
希萊斯特想到這裡,坐在沙發上,忍不住悄悄地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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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封意料不到的來信
希萊斯特小聲地嗚咽了一會,他一邊哭,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以避免假想中的丟臉。
黑豹跳上了沙發,動作輕柔地蹭了蹭他的臉。
“你的腳那麽髒,怎麽好意思上沙發來?”
他對黑豹的安慰並不太領情,更何況,他本來就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很丟臉,脾氣一上來,乾脆伸手推了推黑豹,“下去,離我遠點。”
但是黑豹並不好推,希萊斯特推了幾下,沒推動,也就放棄了。
黑豹的脾氣令人驚異地不錯,它不太介意希萊斯特的嫌棄,依舊蹲坐在沙發上陪伴著公爵閣下。
等希萊斯特心情好一些之後,他對黑豹有些愧疚。
同時,他也更加確定,這是一隻通人性的黑豹。於是,他從諾伊斯那兒要來了項圈和鏈子,親自為黑豹戴上,打算長久養著了。
諾伊斯站在一邊看著,忍不住在心裡扶了扶額。
真的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弟弟,但是,說實話,就希萊斯特那個力氣,就算用的是最好的項圈和鏈子又怎麽樣?那隻黑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擺脫……當然不是指擺脫項圈和鏈子,是擺脫希萊斯特。
好在這隻黑豹的性情溫順,從不違反希萊斯特的命令,這才給他那天真的弟弟造成了一種他可以控制得住這隻黑豹的假象。
經過一個多星期的適應,諾伊斯也不怎麽害怕這隻黑豹了,還十分躍躍欲試,想要像希萊斯特那樣摸摸黑豹。無奈黑豹隻肯親近希萊斯特一個人,其他的人類,盡管它不主動傷害,但也決不肯親近,諾伊斯就連碰都碰不到它一下。
“我打算明天再去狩獵。”
諾伊斯坐在一邊的扶手椅上,看著希萊斯特撫摸黑豹,心裡羨慕極了:“我要去抓一隻野獸的幼崽。”
他用一隻手支棱著下巴,盤算著:“最好是老虎的幼崽,我把它從小養大,一定更好。”
希萊斯特抓了抓黑豹絨絨的耳朵,“那就祝你好運了。”
他現在對黑豹非常好,仿佛想要補償什麽似的,希萊斯特親自動手為黑豹洗澡——盡管這位嬌生慣養的貴族少爺總是把浴室弄得一團糟,但他畢竟親自動手了。
他讓黑豹和他一同上桌用餐——遇到不愛吃的蔬菜,他會丟進黑豹的盤子裡,黑豹也會馴服地吃掉。
他還允許黑豹上床和他一起睡覺,可以說是十分寵愛了。
而且,自從希萊斯特帶著黑豹一起出席過一場宴會之後,布裡亞森的貴族們就再也不敢對他發邀請函了。
希萊斯特得到了清淨,但他還是不開心。
他總想著自己的騎士長,想的厲害了,就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地哭泣一會,但他哭歸哭,卻從來不肯去打聽埃斯克裡特現在在哪裡。
希萊斯特在夜晚的時候,會忍不住提起筆給埃斯克裡特寫信,不過這些信從未被寄出去過,他一寫完就把它們丟進壁爐裡燒掉。
他不擅長打理自己,但又嫌棄諾伊斯派來的仆人不順他的心意,鬧了兩次之後,他開始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其實這也不難,他就是被慣壞了,但只要肯認真去學,這些細小的瑣事難不倒他。
那隻被他養在身邊的黑豹馴服而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又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希萊斯特收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來來自奧斯帝國的某個侯爵,希萊斯特和奧斯帝國的人完全沒有交集,於是他沒拆封,拿著信去找了諾伊斯。
諾伊斯身為國王,現在正在書房裡處理政務,希萊斯特走進書房,把信封放在桌面上:“諾伊斯,你認識這是誰嗎?”
“嗯……我看看……”
諾伊斯拿起了那封信,他皺著眉,“斯梅德利侯爵?”
“……啊,我想起來了。”
諾伊斯略略點頭,說道:“那是奧斯帝國最近崛起的一個落魄貴族,斯梅德利家族在幾年前已經搬出了奧斯帝國的首都,但是不久前又回來了,而且一舉奪得奧斯國王的信重,現在已經是一個實權在握的侯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