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羽垂著頭,從齊墨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一張鮮紅的唇。
“齊墨……你等著……”蘭溪羽咬牙低喃了一聲,尾音被用力吞了回去。
這聲很小,齊墨沒聽清楚。他略微直起身子:“你在喊我?”
蘭溪羽抬頭。
那一眼,齊墨瞬間覺得呼吸一窒。蘭溪羽不甘示弱卻又明豔動人的模樣,和他捧在掌心的金絲雀如出一轍。
“現在您可以告訴我了麽?”蘭溪羽說。
齊墨回過神,笑道:“告訴你什麽?”
蘭溪羽目光閃爍:“您方才說,我求您,您就跟我講關於緋夜的……”
“嗯。”齊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是我要你求我,但我沒說你求了我我就得告訴你啊。”
周圍空氣瞬間僵住。
蘭溪羽陷入沉默,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一動未動。
齊墨瞧蘭溪羽這幅樣子有點可憐,心軟地補了兩句:“不是我故意逗弄你。再往深處說就涉及機密了,你知道的越多,對你來說越是危……”
話音未落,蘭溪羽突然支起身子湊近他,順勢捧起了他的臉。
齊墨:“?!”
唇瓣被印上冰冷觸感,垂在臉頰邊的輕軟發絲掃得他皮膚一陣陣發癢。齊墨吃驚地睜大雙眼,看著蘭溪羽湊近的臉頰和微睜的眸,一時竟忘記呼吸。
——這家夥是剛剛吃完橙子?為什麽會有橙子的味道。
——不對,重點不在這裡。
——是被親了嗎?
——被親了嘴!
——他居然,被豢養的小金絲雀擅自冒犯了!
齊墨的腦子有那麽一瞬間的不清醒。
香甜的味道順著感官一直滲透,像是麻痹神經的毒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蘭溪羽已經轉身跑出去躲到另一個房間,“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齊墨緩了緩,終於調整好呼吸。他長吐出一口氣,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唇瓣。
奇怪了,明明是他在調戲蘭溪羽,怎麽總感覺被輕薄的人是他呢?
……
晚上,一隻小小的金絲雀衝破夜的霧霾飛出僻靜的宅邸。
它穿過輕薄的雲層,在月光的映照下飛躍過層層高樓,最後落在一間燈光昏暗的屋室前。它從窗戶的縫隙中鑽進去,立在一根獨立設置的橫棍上。它的身體依舊小巧玲瓏,可在陰影的襯托下,蓬松的絨羽漸漸被火焰所取代。
房間的正中央,一名銀發少年正單膝跪地聽候指令。
它松開爪子,將一顆小小的透明球投入面前的杯子裡,杯中液體很快融化了小球。
黃金瞳烈烈燃燒。
玻璃杯裡逐漸顯出一句話。
——“獵物出行,準備圍捕”。
作者有話要說:
蘭:你接著撩啊。
感謝涼拌阿喵的地雷,感謝涼拌阿喵的6瓶;羽落的1瓶;爪巴的10瓶;曦夕的4瓶營養液,謝謝支持。
第09章 耳釘
次日早上,齊墨穿戴整齊站到蘭溪羽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房內沒有任何回應。
齊墨歎口氣,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慣著蘭溪羽的脾氣。可蘭溪羽那樣子一看就是倔起來比他還要命的,他萬一把人真逼急了尋死覓活可怎麽辦呢?
想到這兒,他繼續敲了兩聲門,說:“溪羽,我要走了,大概要去很久。你自己待在家裡,如果有需要就找勤務兵,會有人來照顧你的。”
“哢噠——”
房門從裡面打開,蘭溪羽露出一張略顯憔悴的面龐,看樣子昨晚上並沒有睡好。
“我不能和您一起去嗎?”蘭溪羽問。
“不可以。”齊墨伸手揉了揉蘭溪羽的發,“這次去海拉很危險,我自己都沒有十分的把握。如果……我出了什麽事,你就去找秦月明,他會重新安頓你的。你會得到一大筆錢去過自由的生活,也不用再回去做歌舞表演。”
蘭溪羽的眼眸中滲出擔憂的神色:“可是……”
“說起來太複雜,不過白白讓你擔心。”齊墨微微一笑,捏住蘭溪羽的下巴,拇指掃過柔軟唇瓣,“我麽,還是挺中意你的,等我回來替你挑一座襯得上你的房子,也學一學他們那些人金屋藏嬌。”片刻後他松開手,動作輕緩地後撤兩步,從懷中掏出一隻銀箍——正是蘭溪羽平時束發的那隻。
蘭溪羽的視線凝在銀箍上。
齊墨將銀箍拿在手裡摩挲了一會兒,最終牽起蘭溪羽的手,把銀箍放進對方掌心。“你昨晚上溜得太快,落在床上了。我本來想直接拿走,但你說過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唯一物件。所以我想想還是還給你吧。”
熹微日光中,他瞧著蘭溪羽拿起銀箍在發間束好,纖長手指叩了叩銀箍縫隙。接著他又見蘭溪羽從耳上摘下了一顆祖母綠的耳釘。
蘭溪羽將耳釘放到他手中,抬起眼簾。
“長官一定平安順遂,逢凶化吉。”蘭溪羽說。
……
齊墨展開黑色軍大衣外套披在外面,隨手戴正刻著聯邦星徽的軍帽,坐上飛行艦。
“哎,可惜我們齊哥的假期又沒休滿就要結束了。”坐在前座開車的不出意外又是霍恩,紅發小夥兒笑嘻嘻地透過後視鏡看齊墨,“怎麽沒把你家新收的那位金絲雀帶上一起?齊哥,別人看不懂,我可是懂的。圖爾在返程路上被教訓了一頓,是你下的手吧。也對,他敢碰我們齊哥的人,打一頓算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