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遇到呢?遇到了又能怎麽辦?明明知道很危險,卻又跟毒品一樣戒都戒不掉。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突然通訊手環傳來“嘀嘀”的聲音。齊墨頓時從旖旎中清醒過來,伸手去夠手環。
蘭溪羽不得不撤到一旁,有些不開心。
齊墨掃了一眼手環通訊方,隨後接起。
“齊哥!”對面傳來的是霍恩的聲音,“我到了!”
齊墨心頭一塊兒大石落地,應了一聲“好”。
霍恩那邊停頓片刻,傳來略顯遲疑的聲音:“齊哥……你是還沒醒嗎?而且,你的定位為什麽……在母巢?!”
蘭溪羽慢吞吞地湊到手環旁邊:“中校大人,早安。”
霍恩下意識地喊了聲“臥槽”,緊接著又道歉:“啊不……齊哥,我不知道他在你旁邊,啊……那個……”
“霍恩,我一會兒把這幾天調查的數據通過手環傳給你。你記得提前把手環格式化清空,留存備份。”齊墨說,“然後這兩天你在首都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等我的消息。”
霍恩敏銳地嗅到了異常:“你要去幹什麽?不是直接跟我回去嗎?”
“明天一早克萊茵去安息所祭祀,我跟她一起。”齊墨說,“說起來有些複雜,一會兒你先看我給你傳的數據,有問題再聯系。”
“哦……”霍恩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反駁齊墨的話,報了自己的行程後就結束了通話。
齊墨順便把手環扣在腕上,起身披了件外衣要下床。還沒等他挪到床邊,他的胳膊突然被身後人拉住。
蘭溪羽用了些力氣扣著他的臂彎。
“我得回去了。”他微微側目看著蘭溪羽,“你該不會真的想讓送早飯的人看見我們兩個在一塊兒吧。”
蘭溪羽借力起身,收起笑容:“安息所在祭祀前一晚會開啟,為第二天的祭祀做準備。你跟霍恩說明天陪克萊茵去,其實你今晚就想先進去,對不對?”
齊墨沒有反駁。
蘭溪羽手上用力收緊:“我跟你去。”
“不用。”齊墨說,“我要是被發現了還好解釋,你沒有被克萊茵邀請,要是被逮住可就說不清了。”
“那就不要輕舉妄動。”蘭溪羽看著齊墨,“等第二天安息所正式開啟的時候再行動。”
齊墨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溪羽,你到母巢的時間稍微晚了點兒,沒有看見克萊茵展示的實驗體。那東西是星際聯邦投放到東環巢穴主星的,具有恐怖殺傷力的人造武器。克萊茵只找到了一個,但並不說明只有一個。”
蘭溪羽目光微凝:“什麽實驗體?”
“被改造過的,擁有特殊天賦的人類。”齊墨說。
……
母巢主寢殿中點亮了十盞結網燈,依照祭祀要求,身為女王的克萊茵應該在今晚沐浴淨身並且守燈整夜,以最虔誠的姿態去面見聖樹。
但此時此刻,克萊茵隻穿了一件輕薄的紗衣站在殿內地毯上。萊·薩諾克脫盔卸甲坐在她的腳邊,神色有些許的不自然。
“阿萊,你在違背王命。”克萊茵抬腳踩上阿萊的腳背,“我是讓你脫光所有衣服,而不是隻脫盔甲。”
“我不是陛下的侍君,來見陛下也不全是為了那種事。”阿萊說。
“侍君?你以前自己主動躺在我榻上的時候,怎麽不提侍君的事情?”克萊茵眯起眼睛,“別拿這個當理由,把衣服脫掉。”
阿萊沉默地仰視他的女王,許久後緩聲開口:“克萊茵,平日裡怎麽都行,明天是祭祀聖樹的日子,依照祖製……”
“依照祖製我應該沐浴淨身然後守燈,這件事情已經重複了很多遍我都快背下來了。”克萊茵“哼”了一聲,“我要是在意這些,幹嘛還要喊你過來?”
“克萊茵,別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聖樹是整個蟲族的信仰,如果褻瀆聖樹被發現,就算你是王……”
結網燈一閃,克萊茵移步坐在阿萊腿間,輕紗在空中蕩起露出婉約曲線,她伸手貼上阿萊的臉。
“就算我是王?”這句話帶著危險的尾音。
阿萊怔住,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誰是蟲族的信仰?”克萊茵凝視著他。
往日嚴肅冷硬的統帥喉間一緊,眼中露出些許恍惚。
“我問你,誰是蟲族的信仰?”克萊茵重複了一遍。
在那雙美麗眼眸的注視下,阿萊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他吐出清晰的音節:“是您,我的王。”
克萊茵微笑著摸了摸阿萊的臉頰:“一個種族若是有信仰,那只能有一個。既然王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那什麽都不該踩在它頭上,如果有,那我就毀掉它。”
她一字一句地說完,直視阿萊的雙眼:“聽見了嗎阿萊,我要毀了它,你會為了保護聖樹製裁我嗎?”
阿萊抿緊了唇,面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克萊茵,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我不管那些,我就問你,你會製裁我嗎?”
“你明知道我不會。”
“說出來。”克萊茵定定地注視他。
阿萊閉上眼,隨即用力伸手將克萊茵攬近自己的胸膛。他再度睜開眼睛時,眸中已經沒有了遲疑:“我的忠誠、生命和靈魂都獻給克萊茵陛下,王是我唯一的信仰。”
話音剛落,十盞結網燈齊齊熄滅,整個殿內唯一明亮著的只有女王緋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