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區一級警報。咱們一年前在那裡布的暗棋被逮住了。”
“不是一直藏得好好的麽?”齊墨說。
“這次沒有任何征兆,完全是突然襲擊。”霍恩抿唇,“現在反叛組織的亡命徒正在全火力爆破D區基地,估計基地那邊沒法撐多長時間。”
“用最新的波動引擎戰艦需要多少分鍾到D區?”齊墨加快步伐往外走,邊走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黑曜石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
“最快90分鍾。”霍恩跟在齊墨身後說。
“這些家夥就沒讓我好好休過一次假期。派一個中隊跟我先走,然後你領第三軍團整備好隨後到,聽我指令。”齊墨說。
“是!”霍恩點頭,立刻轉了一下手腕上的藍色標識,按下指紋解鎖,開始和部隊通話。
齊墨突然停下腳步。
他目光向樓上掃了一眼。
“霍恩,再跟這邊叮囑一句。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把蘭溪羽放出星空塔。”
……
坐在超光速波動引擎戰艦的控制倉主位上,齊墨看著窗外一道道連成線閃過的星子,伸手揉了揉蹙起的眉。
通過D區基地傳來的實時戰報來看,這次的突襲方又是名為【緋夜】的反叛組織。他跟這個組織打過幾次交道,可以說緋夜是為數不多的能跟他打得有來有回的敵人。前些日子戰役抓住的俘虜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緋夜中層,包括那名被燒死的團長。
不到兩個星紀時,齊墨抵達D區,隔著高樓看見遠處通天的濃煙,聽見震耳欲聾的建築物倒塌聲。
他接通了D區基地的通訊,那頭聲音混亂無比,帶著噝噝啦啦的電流雜音。
“還有多少鐳射炮?”他詢問基地指揮官。
“不到十架。”
“光子聚變器呢?”
“被摧毀……唔。”
“你受傷了,嚴不嚴重。”齊墨語氣驟冷。
“能撐著……”指揮官聲音晦澀。
“聽著,現在全員撤出基地,轉移到守備區,采用迂回戰術去找他們的指揮部。”齊墨語速很快,“憑我跟緋夜交手的經驗,指揮部一般都藏在他們部隊的尾翼附近。挖出來炸掉。”
“上將,基地不能放棄……”指揮官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這裡有……有大總統存放的……”
齊墨一怔:“大總統存放的什麽?!”
“砰”!巨大的爆炸聲自電話那頭傳來。
“嘟——”通訊中斷。
***
主星首都,星空塔已過渡到白日。耀眼日光映照下,頂層房間的落地窗被光芒浸染地金碧輝煌。
蘭溪羽坐在朝陽飄窗的軟墊上,披了件真絲睡袍眺望遠方。
有士兵敲門進屋給他送飯,小小的盤碟上裝著各式精美糕點。
他伸手拿起一顆泡芙球,垂眸問:“齊墨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士兵回答。
“我能去接他麽?”
“不可以。”士兵聲音冷硬,“上將吩咐過,你不能離開星空塔。”
蘭溪羽歎口氣,攏了攏身上的袍子。“我知道了,謝謝你,把東西放下吧。”
他就坐在那裡小憩,直到夕陽西斜,樓下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蘭溪羽扶著把手下樓,瞧見齊墨走進屋內。
“長官,您回來了。”蘭溪羽繼續靠近。齊墨身上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和硝煙味道。
蘭溪羽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受傷了嗎?”
齊墨回了句“我沒事”,隨即抬眼打量了蘭溪羽全身。他拉著蘭溪羽在沙發上坐好,將對方的腿搭在自己膝蓋上:“怎麽不穿鞋就跑下來?”
蘭溪羽輕聲說:“溪羽擔心長官的安危,急著見您,顧不得那麽多。”
齊墨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美人。僅僅相識不過數日,蘭溪羽這話卻說得好像多麽愛他一樣。
他伸手撫上蘭溪羽的面頰:“把你的以太放出來。”
蘭溪羽抬手按住齊墨的手,語氣和軟:“您隻想看那隻金絲雀,不想看我?”
齊墨微微一笑,抽回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自然比它好看,只不過我剛打了一場仗,現在渾身都不得勁兒,得先去洗個澡。”他邁步正要離開,忽地被蘭溪羽拉住胳膊。
他回頭看去,不經意地撞進蘭溪羽翡翠色的眼眸裡。
“我幫您。”蘭溪羽說。
……
“嘩——”
浴室中霧氣蒸騰,炙熱的水流從後背澆下,將齊墨渾身都籠在熱氣裡。
除了自動旋轉的淋浴器,蘭溪羽還拿了一個小型噴頭給齊墨上半身衝水。
齊墨坐在椅子上,任憑蘭溪羽幫他衝洗身體。直到對方的手指在他的肩胛骨附近停下,觸及那裡的傷疤。
他聽見蘭溪羽的聲音擴散在浴室裡。“這是怎麽傷的?”
透過半透明的浴室玻璃門,齊墨的視線掃過外面牆壁上掛著的黑金佩劍。
那是他從反叛組織緋夜的首領手中繳獲的戰利品。
與大多數組織不同,緋夜的首領從不露面,也幾乎沒有人知曉那個人真正的身份。只因緋夜向來以“奇襲”出名,如同暗夜鬼魅一般,所以那位首領被大家稱為“夜凰”。
他和“夜凰”第一次面對面交戰,是在三年前。
當時緋夜攻佔了聯邦一處紫晶礦,齊墨率兵親自去清繳,遠遠看見有一人披著銀色鬥篷坐在最高的那座紫晶礦山上,身邊既沒有守備軍,也沒有任何飛船援護。那人背後的天空漫過層層火燒雲,像是帶著光芒燃燒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