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強大如夜凰, 有著世界上最頂級的以太和天賦, 怎麽會死呢?
怎麽會, 死……呢?
視線一瞬間模糊,齊墨趕緊用手背抹了一把,順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盡快清醒過來。
“羅英,快,快點,派幾艘驅逐艦來。”他嗓音沙啞而顫抖,語速卻很快,“來霧星,來冰封海岸,把冰面全給我炸了,快點!”
那頭興致勃勃不斷描述著的羅英卻突然住了聲。
“快點,快……”齊墨不斷重複著。
“你們在霧星?”羅英的聲音驟降了幾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首領呢?”
“他被困在深……”話說到一半,齊墨驀地停住。
他緩緩睜大了眼。
安息所門前,聖樹說的那句話在他腦海裡過了一圈。
「你將在沉寂無聲的深海中歸化虛無」。
“他被困在哪裡了?冰封海岸嗎?”通訊那頭,羅英也著急了。
齊墨沉默著坐在斷崖上,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邊。
那裡安靜地飄著一片鳳凰的羽毛,羽毛的底下輕輕地蓋了一顆蛋。
“喂?喂?齊長官,你在聽嗎?”
……
最先抵達冰封海岸的是霍恩。
接到緋夜的消息後,霍恩立刻動身回了霧星,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見齊墨,告訴齊墨關於他媽媽何歡的好消息。
可是——
霍恩見到的是吹著海風一聲不吭的齊墨。曾經的上將依舊坐得板直,神色落寞,手中似乎捧著什麽東西。
霍恩走近了齊墨,輕聲地喊了句:“齊哥。”
他這才看清楚,齊墨手上捧著的是一顆蛋。那顆蛋看上去澄黃小巧,比普通的蛋都要更圓潤可愛一些,更像一顆寶珠。
齊墨終於看向他,眸色淡淡,聲音也壓得很低:“你來了。”
“嗯……”霍恩目光掃了一圈周圍,乖覺地發現了異常,沒再吭聲,而是主動等著齊墨安排。
“他們說主星那邊一切順利,你一會兒跟我一塊兒回星際聯邦吧,後面有些事情我交代一下。”齊墨語氣平穩。
“我之前為了出來,答應了人魚王要留在海拉。”霍恩歎口氣,“所以暫時可能沒辦法回去。”
齊墨點點頭:“也好,那就請你幫我個忙,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片海灘,然後派幾艘船舶清理這裡的海面。”
“哦……好。”霍恩本來想問問齊墨為什麽要這麽乾。可他一瞧見齊墨那副神情低落的模樣,這話就問不出口了。
疑惑層層疊滿了霍恩心頭——到底發生了什麽?齊墨為什麽這麽不開心?不是打贏了麽,大獲全勝啊。
齊墨握著小小的蛋從地上站起身,他極目遠眺,極輕極輕地說:“弄得乾淨點,他那麽規整的人,肯定受不了亂七八糟。”
霍恩一怔。
“他”?
終於,霍恩發現了一件最關鍵的事情。從始至終,他都沒見到蘭溪羽,而緋夜那邊傳來的消息是,齊墨和他們的首領在一起。
背後瞬間鋪出一層汗,霍恩詫異地看向冰封的大海,只見海面被鑿破了一個洞,露出波光粼粼的藍色海水。
霍恩吸了口冷氣,一個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的猜想從心頭萌生。
“齊……”他剛要喊,扭頭卻看見齊墨已經走遠了。
那個背影,單薄蒼涼,像匹孤狼。
……
齊墨用了三天的時間抵達主星。
這期間星際聯邦經歷了一次重新洗牌。以穆辛為首的,幾個和大總統派別關系不好的領主們輔助緋夜成功佔領了主星。既然首都被佔,那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自然也紛紛倒向了穆辛這邊。
不斷發酵的輿論結合著他們羅列出來的一項項罪證,把守備軍壓死在中心區。他們自然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反噬,早早地舉了白旗。
所以,只剩下一個總統府還硬撐著。
莫裡克開出條件,要親自跟夜凰談,否則就引爆了整棟總統府玉石俱焚,讓新接任的人永遠背上反叛殘暴的罪名。
這三天裡,齊墨簡單地把冰封海岸發生的事情向芙月和羅英說明了一下。他語氣簡練,思路清晰,聽上去比暴跳如雷的羅英冷靜多了。
“我現在就去總統府斃了那玩意!”羅英拉槍上膛。
“羅師長,冷靜。”芙月在通訊中提醒著,“一切等齊長官過去再說。”
羅英罵罵咧咧,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做。
遇事穩重的芙月接著道:“齊長官,我可以把緋夜在星際聯邦的所有內線和資源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你,隨你使用。我只求你一件事。”
芙月略一停頓,聲音頭一回因為控制不住寒意而發抖:“請……替我哥報仇。”
第一次喊蘭溪羽“哥”,可蘭溪羽卻沒有聽到。
也許,芙月再也不會喊第二次了。
齊墨抵達主星的那天是個豔陽天,在部隊有條不紊的接管下,人們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生活——就仿佛,不久前發生的那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而更多的人,其實並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當是一次普通的敵軍來襲,很快就被解決掉了。
齊墨提出的第一件事,要見守備軍的軍團長。
就在不久前,這位新上任的軍團長王希還是他手下的一名兵將。因為投靠大總統莫裡克提供了足夠多齊墨的“爆料”,所以被提任成上校級別的軍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