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就不信齊墨有多厲害——再厲害的人也得靠軍隊,齊墨是大總統的養子,在資源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肯定容易打勝仗啊。換成他,要是手裡有那麽多精兵強將可供調配,他也能場場都打勝仗。
更何況,齊墨的以太,居然是個治療系。怪不得以前那家夥從來不肯提自己的以太,讓大夥都以為上將大人沒有以太呢。
齊墨駕駛一艘小型艦倉惶逃跑,不知道從哪兒搞了一堆烏合之眾來斷後。
等他把齊墨抓回去,以後的升遷還不是順順當當的?成了大總統的心腹,還怕沒好飯吃麽?
“報告艦長!”坐在駕駛艙前方的信息員說話了。
雷拓皺皺眉放下紅酒杯:“怎麽了?”
“齊墨的小型艦好像在減速。”
雷拓先是一愣,隨後冷笑了下:“難不成是知道跑不掉了所以選擇自投羅網,還算他有點自知之……”
“明”還沒吐出嘴,只見一道等離子光炮閃過,他旁邊不遠處的一艘突擊艦被打了個對穿,瞬間在漆黑的宇宙中炸成了一朵大煙花。
雷拓傻了,信息員傻了,整個突擊艦裡的人都呆在原地。
沒等雷拓反應過來,一道光炮又精準擊中了另外一艘突擊艦。兩艘船艦在不到十秒鍾的間隔裡紛紛隕落,速度快地令人怎舌。
雷拓終於從麻木中緩過神來,他臉色鐵青地朝著駕駛位下令:“快,快散開!捕獲小型艦的動向。他媽的……齊墨那家夥不是要投降,他減速是為了瞄準!”
“嘟——嘟——”
有陌生通訊請求接進線路。
雷拓看了一眼通訊方位,就在附近。他心下了然,命令信息員把通訊切入。
“雷拓少校。”果不其然,那是齊墨的聲音。
讓雷拓有些沒想到的是,就算剛剛經歷過人生巨變,齊墨依舊沉穩鎮定,似乎情緒一點兒也沒有受到波及。
他有些不爽了。“齊墨,你畏罪潛逃,現在又還擊擊落了聯邦的軍艦,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那頭齊墨沉默片刻。“我?我當然知道。這麽多年我帶著星際聯邦的軍隊四處出生入死,就是這麽一次次在敵軍手裡逃生、反擊、再一次次獲得勝利的。”
雷拓硬著頭皮說:“不要掙扎了,聯邦的軍隊正在重組,新的領軍人物也會被大總統重新任命,你最好乖乖地減速停下來別反抗,不然我會直接擊落你的小型艦。”
就算只剩下三艘突擊艦,對於捉捕齊墨這件事雷拓也還是很有信心——畢竟小型艦無論從武器裝備還是續航能力來看,都比突擊艦要差得多。
“別反抗?”齊墨就像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似地冷笑了一聲。
下一秒,雷拓就看見齊墨所在的小型艦在宇宙中劃過了一道詭異的弧度,轉了個近乎直角的彎,借著輕便靈巧的機型繞到了他們身後。
雷拓大驚:“你?!你是怎麽做到在跟我一邊通話的情況下,一邊駕駛小型艦做這種動作的?!”
忽地,雷拓反映過來:“你的船艦上還有其他人!是不是!你早就做好了逃跑的計劃。”
說完,雷拓厲聲命令駕駛位和炮手:“把船艦側過來,鎖定小型艦的位置。我們不用把齊墨帶回去了,直接就在這兒擊落他們的船艦,然後回收艦體遺骸就行!”
三艘突擊艦分散開來轉彎調整姿態,同時對著小型艦一股腦發射出多枚高能粒子束。
而另一邊……
坐在通訊器前方死死盯著定位圖的齊墨,毫不留情地在圖像上判定三艘突擊艦的停頓位置。
雷拓對他的態度,就代表了守備軍大多數人,乃至聯邦高層。
——能捉回去就捉回去,為整個事件背鍋。
——如果不能捉回去,就地處決。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也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蘭溪羽調整好小型艦的位置,等待齊墨的下一步指令。
“東北六十度03方向,突擊艦編號319。”齊墨說。
蘭溪羽默契地會意,小型艦立刻在空中繞行了一個角度,朝著齊墨口中的突擊艦接連發射兩枚等離子炮。
最要命的是,齊墨這個“船艦點名”並沒有避開通訊。
對面聽著齊墨點名要打哪艘船艦,最後還逃不掉被擊落的命運,是不是挺氣人的?
這次對方突擊艦得到提前預警,多多少少還是躲開了點距離。但,它的側翼還是被擊中了,整個船艦水平失控,像個失去方向的鳥兒在漆黑夜幕裡旋轉著下落——運氣好的話,它也許能在附近行星迫降。運氣不好,它會在半空就面臨解體的危機。
雷拓氣得渾身發抖:“齊墨!你這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雷拓少校。”齊墨冷冷地接話,“你急功近利,偏偏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時候硬撞槍口,我對敵人,向來不怎麽留情。”
雷拓身子一顫。
是了……
他們都以為齊墨已經落魄,可他們也都忘記了齊墨是靠著什麽名聲讓人們懼怕他。
齊墨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可絲毫不會手軟。
而現在,齊墨已經將他們歸到了“敵人”的行列。
僅僅一次交手,時間甚至沒有超過半個星際時,雷拓就被打醒了——齊墨是從屍山血海裡跑出來,真真正正從實戰中淬煉成如今模樣的戰神。他和齊墨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這種懸殊的差距不僅僅體現在遭遇戰上,還體現在心理對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