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咱們”,無形中把自己的身姿放低,加深了親切感。
海盜頭目歎口氣,扣上了盒子:“行我明白了,都聽你的,誰讓我今天撞上閻王爺了呢?只是有一點,我不保證成功,要是沒辦好事,你可別再來找我麻煩。”
“規矩當然懂。”蘭溪羽向前傾身,朝對方伸出手,“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海盜頭目沒想到夜凰會主動示好,把盒子推開握住了對方的手:“左鷹。”
……
等左鷹離開了會議室,蘭溪羽這才松口氣摘下面具,朝著坐在角落的齊墨說:“臨時想到的計劃,來不及跟你商量,你覺得哪裡有漏洞需要補充麽?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傳到主星需要多久?”
齊墨摘下了墨鏡:“你故意放這些人過去,就是為了讓他們散播消息,讓星際聯邦以為緋夜跟莫裡克有合作?”
“對啊。”蘭溪羽冷笑,“其他人倒是不論,緋夜可是板上釘釘的反叛軍,堂堂星際聯邦的大總統跟反叛軍有勾結,這不比上將造.反刺激多了。”
“……”齊墨把槍別在腰上,拿著夜鳶站起身朝蘭溪羽走過去,“還是你比較厲害,我就想不到這一點。”
“這不是厲害,而是你不會。”蘭溪羽語氣轉淡,“像你這樣的人,就算給八百年的時間都想不到這種髒手段。”
齊墨也在沙發上坐下,把夜鳶往蘭溪羽胯邊一放:“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蘭溪羽挑起眼尾:“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齊墨視線掃過那雙翡色眸子,半垂著眼簾:“要是今兒沒遇見這群海盜?你準備怎麽辦。”
蘭溪羽沉吟片刻:“原本我也計劃著要用類似的方法消一消莫裡克的氣焰,沒有這些人大概就是我自己跑出來說了。莫裡克反覆給你潑髒水,我當然要找機會統統倒回去,讓他有口難言。”
齊墨微微皺眉:“幸好你沒直接跑出去說。我要是聽見莫裡克和你的名字捆在一塊兒,指不定得煩成什麽樣。”
蘭溪羽坐在他身側,好笑地扭過頭去:“這都覺得受不了麽?”
“受不了。”齊墨眼簾壓得更低,“但我是個‘階下囚’,沒什麽資格在契約者面前說三道四。”
蘭溪羽怔住,隨即安靜地瞧了他片刻,緩緩道:“墨墨你這是……在撒嬌?”
齊墨立刻抬起眼皮面露異色,沒有否認蘭溪羽的話。
蘭溪羽漾出笑容,隨手把夜鳶擲到一旁,扭身壓住齊墨的胳膊湊上前:“我只是演給海盜頭子看的,不是影射什麽。你要是覺得別扭,回頭我給你綁著玩。”
明明是這麽曖昧的話,蘭溪羽說出口卻自然而然,不帶半分拘謹。
齊墨把自己腦子裡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清掃乾淨,再度開口:“溪羽,你下次別這麽幹了,沒必要為了對付莫裡克把自己搭進去……嘶!”
唇瓣被蘭溪羽狠狠咬了一口。那人用略帶懲戒意味的目光瞧著他,手指按上他被咬痛的位置。
蘭溪羽壓低聲線說:“長官,這時候跟我說別把自己搭進去,是不是有點晚了?你還是想想怎麽補償我吧。”
……
當夜兩人沒有回主艦,直接歇在了一號護衛艦的空余房間裡。
後半夜蘭溪羽醒了——他原本就睡得淺,現在局勢緊張,他醒得比往常更早些。
房間點著一小盞浮遊燈懸在半空,借著微弱燈光,他垂頭看著枕邊人。
齊墨還睡著,身上很隨意地裹了被子,其實沒蓋住什麽。蘭溪羽便順手給齊墨重新理了理被子,回身從床頭取了一瓶營養液掰斷扣蓋,把裡面的液體一股腦倒進嘴裡。
“溪羽……”
這聲呢喃驚到了蘭溪羽,他放下手中空瓶看向身側,以為齊墨醒了。
結果齊墨仍舊閉著眼睛,只是喃喃自語。
白日裡硬撐著,到了晚上那些壓力就會通通反噬回來摧殘夢境,一寸寸地蠶食疼痛不已的內心。
齊墨常常會夢囈。他和齊墨同睡的第一晚,齊墨就做了噩夢,流著眼淚喊“媽媽”。
蘭溪羽伸手把人撈到懷裡,正如在星空塔的夜晚他做的那樣,輕輕拍著齊墨的後背。
那是他頭一次對“齊墨”這個人有了戰場以外的概念。當時他摸著被淚水濡濕的枕巾,心裡想著,也許這位名滿世界的上將大人,內心難得地柔軟。
如今,愛人在懷,即便是在夢裡也呢喃著他的名字。
亂世之下的赤子之心何等可貴,無論是深陷泥沼還是身居高位,齊墨從來沒有迷失自己。
比烈火炙熱,比陽光燦爛。
蘭溪羽輕輕吻住齊墨眉心。
他不曾參與那些傷痕累累的回憶,但已經決定要把他的人生和對方牢牢綁在一起。
「無論歲月如何變遷,在過去、現在和未來,我都將深愛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蘭蘭:我老婆真好嗚嗚嗚QAQ 怎麽看怎麽好。
好困,墨墨和蘭蘭貼貼,我也去睡了晚安!
第73章 謠言
第二天, 他們收到了來自海拉星群的消息——人魚族的聖父安路為了掩蓋交換霍恩的真正意圖,特意選了俘虜中的其他兩個人和大總統一起提條件。結果大總統莫裡克同意了另外兩個人,卻委婉地拒絕了人魚族交換霍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