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羽:“如果我說的都是真話,當真是想跟你結盟,怎麽辦?我可是結結實實被你捆了一整天。”
“我給你賠禮道歉,方式你選。然後飲風寨跟著你去皇帝老兒那裡演一場戲。”齊墨說。
蘭溪羽被綁了手腕,酒盅放在手心裡沁涼。
“這樣我喝不了酒。”蘭溪羽說,“大當家的,你是不是怕松了繩子你打不過我?”
齊墨動作一頓,涼涼地瞟了蘭溪羽一眼:“少來激將我,不吃你那一套。”
“那你喂我總行了吧?”蘭溪羽放軟語氣,“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齊墨迅速拿起酒盅按在蘭溪羽唇上,堵住了後面的話:“喝。”
蘭溪羽順從地喝了酒,張口的時候舌頭像是無意地一樣,碰到了齊墨的手指。
齊墨縮回手,皺眉看著對方:“你怎麽回事?”
“我在喝酒啊。”蘭溪羽重新靠回支杆上,臉上帶著淡笑,“這不是大當家的你讓我喝的麽?我乖乖聽話還不行?”話音未落,蘭溪羽再度開口:“唉?你耳朵為什麽紅了?”
“沒有。”齊墨斬釘截鐵地否決。
“害羞?”
齊墨乾脆拔出小尖刀:“你信不信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
蘭溪羽倒是沒再激將,而是側著身子靠過去,輕聲道:“我聽說飲風寨的寨主做事狠辣,下手從來不留情,怎麽今天還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就留我一命了?”
齊墨冷眼瞧他。
“幫我脫衣服?瞧見我脫到中衣你怎麽喝涼茶呢?明明天氣一點兒都不熱。”蘭溪羽湊得更近,“我還看見——你起反應了。”
齊墨眼睛倏地睜大,回身就是一個肘擊。
蘭溪羽閃得慢了點,肩窩被硬懟了一下,他忍痛笑道:“開玩笑的,別生氣。”
“我真沒想到堂堂皇室二殿下,居然有龍陽之好。”齊墨說。
“風雅人騶出來的講法罷了,我不喜歡那麽說。更何況我清清白白尚未娶親,府裡連個嬌寵都沒有,你這是在冤枉我。”蘭溪羽說,“我明明只是對大當家的你感興趣。”
齊墨終於忍不了,從床榻上站起來。他這麽一動,只見蘭溪羽突然往刀尖上撞去。齊墨吃驚閃躲,蘭溪羽改了個姿勢,刀尖順勢劃開了手上的繩子。
蘭溪羽起身站到旁側,朝齊墨笑了笑。
“倒是會借力。”齊墨說。
“多謝誇獎。”
話音剛落,忽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喧鬧,還有刀劍碰撞聲。
齊墨看向蘭溪羽,臉色微變。
蘭溪羽剛要開口,忽聽得屋外有箭矢破空聲,他立刻離開窗邊,順勢拉走齊墨。一支支飛羽箭破窗而入“鐺鐺鐺”扎在柱子上,箭頭都是精鐵做的,鋒利非常。
“看見了麽?就算他們知道我在主屋,還是要放箭。他們巴不得我跟你一塊兒死在這兒,回去好跟我那位大哥邀功。”蘭溪羽低聲。
齊墨沉思。
片刻之際,那些箭矢又飛速射進來不少。
齊墨當機立斷,說了聲“走”,拉著蘭溪羽離開屋子來到廳堂。剛出門就看見陸堂主匆匆跑進來報告:“跟您說的一樣,衝上來的人挺多,但沒有要談的意思,直接就打上來了。”
“目標在我。”蘭溪羽直言,“我死在飲風寨裡,跟他們就沒有關系了,他們大可以把責任直接推到飲風寨的身上。”
“按原計劃行事,最好包個大圈,凡是敢上來的,一個都別放跑了。”齊墨說。
“是!”陸堂主領了命趕緊出去布置。
外面兵刃交錯,廝殺聲不斷。齊墨看了眼蘭溪羽。
“這回總算信我了吧?”蘭溪羽歎口氣,“我一上來就跟你打一架,想想確實很無禮,在這兒跟你賠個罪。”
齊墨沉吟片刻:“江湖兒女沒那麽多規矩,見面交手過兩招更是常事。”
聽齊墨放軟話頭,蘭溪羽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過來這邊。”齊墨拉著蘭溪羽走到一扇牆邊,拉了拉牆壁上掛著的繩子,只見牆面從中間緩緩向兩側推開,露出一間石室。
他拉著蘭溪羽走進去,示意對方在石凳上坐下,然後從一旁的沉木盒子裡拿出幾個瓶瓶罐罐。他拔開塞子,一股藥香從罐子裡散發出來。
他調了幾個藥膏混在一起,走到蘭溪羽旁邊:“伸手。”
蘭溪羽看了他片刻,還是乖乖伸出右手。
齊墨把蘭溪羽的袖子卷上去,露出被繩子勒出血痕的手腕,挖了點藥膏塗在上面。
蘭溪羽垂下眼簾看著:“沒想到大當家的這麽細心,看來我以前對你的印象有偏差,你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嘶——”
齊墨用力按了一下手腕磨破皮的地方,面無表情地放下蘭溪羽的右手,又指了指左手:“這隻給我。”
蘭溪羽伸過去,還很貼心地提前把自己的袖子卷好。
齊墨拉過那隻手剛要抹藥膏,忽然動作頓住。
“怎麽了?”蘭溪羽問。
齊墨凝視著蘭溪羽的手腕,那裡有一處環形刻痕。
“哦,我小時候體弱,這是有一次大病差點沒命,母后請了一位道士做的符咒。說來有趣,自那以後我倒是身體好了很多,基本不怎麽生病了。“蘭溪羽解釋。
齊墨沒吭聲,安靜地幫蘭溪羽擦完了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