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身強體壯的獸人,被幻神草的癮折磨了幾個月,臉上卻看不出太多痕跡,除了眼下有些青黑,應當是睡的並不安穩。
目送他們依次淌過小溪,彥梁又轉身去了魚塘。
這一大口魚塘是彥梁冬日裡新鮮肉類的主要來源,因此也更上心。
他過去的時候,沒看到獅珠,只有虎毛在池塘邊坐著,潺潺的溪水正在往魚塘裡流。
“小舅舅!”虎毛看見他,高興的朝他揮手。
本來虎毛是叫彥梁舅媽的,結果被他聽到了一次,鬧了個大紅臉,就被獅珠勒令改成了小舅舅。
彥梁也很喜歡機靈可愛的虎毛,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你母親呢?”
虎毛乖巧回道:“去猴奶奶家拿魚食了。”
彥梁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虎毛口中的猴奶奶是個年紀很大的老人,沒有伴侶,也沒有孩子,一個人生活的很辛苦,彥梁便把做魚食的方法教給了她,部落再用糧食從她手裡換,也算是一門手藝。
剛說完,獅珠就扛著一大包魚食過來了。
虎邱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打獵還不能去,就在種田隊乾活,獅珠做慣了管理魚塘的工作,現在一個人扛一大包東西都不怎麽喘。
虎毛很心疼母親,立馬就跑過去,扶住了袋子的一個角,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心是好的,獅珠很熨帖。
“辛苦了。”彥梁說道。
獅珠豪爽的擺手:“這活兒多輕松啊,一點也不辛苦。倒是大哥,幾天沒見了,他在忙什麽?”
彥梁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驀地笑開了。
被獅珠掛念著的獅雲此時正端坐在凳子上,手邊放著上一年的公分本,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標記。
說是公分本,其實就是一個竹簡。
彥梁沒有造紙的本事,便偷偷搬運了他所在世界的歷史上曾用過的竹簡。
最開始彥梁記公分的時候,用的是畫正字的方法,後來他把這個工作交給了祭司,祭司照貓畫虎,也用了這種方法。
不過祭司寫的正字更加潦草凌亂,筆畫之間跟鬥氣的兄弟一樣,你不碰我,我不碰你。
所幸中間的正字都是滿的,只需要數個數。
經過一個冬天,彥梁已經教獅雲學了幾十個字,以及一百以內的加法和減法。
獅雲手中捏著個小小的骨刀,先在竹條頂端寫下一個人的名字,接著數他一共得了多少公分。
彥梁回來的時候,獅雲已經數完三個人,不禁羞赧道:“我太慢了。”
“我看看。”
彥梁將竹條拿起來,看了一眼就發現獅雲的字寫得大有長進,工整有力,很美觀。
“有錯的嘛?”獅雲抬起頭,忐忑的問道。
彥梁看了他一眼,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做的很棒,全對!”
“真的!”獅雲頓時雀躍起來,抱著彥梁又親了幾口。
彥梁埋在獅雲的肩窩,享受著愛人甜蜜的饋贈。
至於那三個數字都是錯的這件事,就爛死在肚子裡吧。
獅雲很開心,但結果是彥梁躺在床上起不來。
“我去做飯了,你休息吧。”獅雲在彥梁臉上親了一下,神采奕奕的說。
彥梁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表示回應。
獅雲悶笑,給他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彥梁趴在床上,面無表情的想,至少他的對象還會做飯,不至於讓他拖著殘軀再去廚房。
學習是慢慢積累的過程,不能一蹴而就。等獅雲將那本公分都算完,彥梁就宣布這一階段的學習結束了。
獅雲大松了口氣,讓他出去挖幾塊地不是問題,但是縮在一張凳子上一坐就是一天真的很累。
彥梁突然有點理解他以前的老師們看到一群皮猴子時的心情了,他笑了笑:“獸神祭之後繼續下一階段。”
獅雲的臉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復正常,獸神祭還早著呢。
“好的。”他乖巧應道。
畢竟獅雲和後世居於象牙塔中的學生不同,學習對他來說只能是錦上添花,卻不能當做生活的全部。
正好現在獅雲的身體也差不多恢復了,是時候讓他學習狩獵。
彥梁帶著獅雲來到後面荒山的空地,獅雲將籃子放下,四處望了望,奇怪地問道:“今天要摘什麽?”
彥梁搖搖頭,找了塊石頭坐下:“今天來看你變身。”
獅雲:“???”
他扯了扯嘴角略帶僵硬的笑意:“你真的要看小獅子?”
那天他那麽說完全就是一時衝動,所幸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彥梁都沒提起過,他以為彥梁早就忘了。
“嗯,現在就想看。”彥梁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獅雲的臉耷拉了下來,以他的性格又不會說撒嬌的話,只能別別妞妞的說:“彥梁,我不喜歡我的獸形,能不能不要看?”
若是以前,彥梁肯定會心疼,甚至絕對不會主動提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獅雲已經恢復了。
他本來可以直接告訴獅雲,但就是想逗逗他,順便報復一下他讓自己下不了床的事。
他可是很記仇的!
“我不,我就要看,你不給我看是不是不愛我了?”彥梁撅起嘴,故意說道。
獅雲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彥梁,簡直無法想象這是彥梁能說得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