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拿我家崽威脅我,他自找的。”
薑原長歎一聲,扔了手裡的外套,倒回椅子上。
“我理解……怎麽打的?”
段驚棠挑了挑眉,心想這妖怎麽回事兒,這麽愛聽自己媳婦兒受虐的過程呢。
“就扔了一下。”從前院中間扔到後院牆邊,途經一大片玫瑰園和兩個大噴泉以及一棟大別墅。
“還掐了一下。”掐著脖子從地上提起來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二三四分鍾看他實在快憋死了然後才隨便丟出去。
“又捏了一下。”
“……嗯?”
薑原的問號幾乎快從聽筒裡冒出來了,寓言“捏?捏什麽?怎麽捏?捏哪裡??”
段驚棠十分坦然,“尾巴啊。”
輕輕捏了一下下然後差點捏斷的那種。
薑原:“……”
“你怎麽不說話。”段驚棠嘚嘚瑟瑟,“是不是心疼得無法呼吸了?”
“有點。”薑原扶著額頭,一貫的誠實,“但他也是自作自受。”
薑族長就是這點好,凡事明明白白,三觀清清楚楚,私心坦坦蕩蕩,為妖敞敞亮亮。
“蘇溫他真的說,以後不去找你了?”
段驚棠“啊”了一聲,“對啊,說是又看上我堂弟了。”
電話那頭傳來砰砰的聲音,段驚棠不用猜都知道,薑原又在捶胸口了。
“其實我一直挺納悶的。”
段驚棠站在燈火通明的家門口,猶豫了一下,又拐向一邊的小花園。
“你到底喜歡蘇溫哪裡啊?真的,我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了,大概一個世紀那麽久。”
薑原笑了。
很多妖都問過他這個問題。
以他和段驚棠的關系,段驚棠能忍到現在才問,應該也是憋壞了。
“總不可能是臉吧?”
段驚棠說完,自己先搖了搖頭,“你也不是那種妖啊。”
如果說段驚棠是站在九尾狐一族的顏值巔峰上,那蘇溫估計也就在他腳底下一層。
平心而論,蘇溫那張臉的確是妲己祖宗賞飯吃,但薑原堂堂一九尾赤狐,前任“青丘第一美”薑菱的弟弟,哪兒也沒比蘇溫磕磣啊。
狐族最不缺美人,尤其是九尾狐一族。大家都是顏霸,誰比誰高貴啊,誰稀得理你啊。
“小棠,你聽過一段話嗎?”薑原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從來無法得知,人們是究竟為什麽愛上另一個人。我猜也許我們的心上都有一個缺口,它是一個空洞,呼呼地往靈魂裡灌著冷風。”
隔著手機,段驚棠呼吸一頓。
“我知道你愚蠢,輕佻,頭腦空虛,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的企圖、你的理想,你的勢利,庸俗,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然而我愛你。”
薑原看著辦公桌上的相框,裡面是一張已經有些陳舊的照片,泛黃的色調裡,少年小黑狐高高仰起臉,漂亮的眼眸裡滿是青澀與傲慢。
他的聲音那麽輕,仿佛愛人的呢喃。
“我都知道啊,可是怎麽辦呢,我就是愛上了這樣的他。”
“小棠,你懂這種感覺嗎?”
段驚棠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緩緩開口。
“原子。”
“嗯。”薑原沉沉應聲。
都是陷在愛情中的妖,薑原覺得段驚棠肯定能理解自己,說不定還能溫聲安慰一下自己。
然而這貨——
“我不懂。”
段驚棠發出了找揍的聲音。
“因為我家吱崽實在太優秀了,優秀得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不愛上他才是迷惑行為,所以,對不起,原子。”
“我真的不懂。”
薑原:“……”
段老三,不愧是你。
他不由得又想唱起賀離為段驚棠改編的那首歌。
——段老三,我問你,你的良心在哪裡。
沒有心,這妖沒有心。
“我忽然想起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嗯那就先這樣,替我問伯父伯母大哥二姐二姐夫小妹好,好的我先掛了晚安好夢。”
段驚棠:“……”
“哎哎不鬧了,我跟你說。”
薑原:“距離本次通話結束還有三十秒。”
段驚棠嘖了一聲,“真的,原子。你要真喜歡,就別繃著了。”
畢竟薑原這個情況特殊,不像他和蔚枝,那是心心相印情投意合乾柴烈火一觸即燃。
“好歹你也是薑家的族長,必要的時候,用點強硬手段,我就不信蘇家不松口。”
薑原笑了,“你怎麽那麽霸道。”
段驚棠:“男人,就是要霸道一點!”
薑原點頭,好,有本事一會兒和老婆打電話也這麽霸道。
“我知道了,你別操心我了。有空看看書,期末別再倒數第一了。”
段驚棠:“好的好的就這樣晚安再見。”
掛了電話,薑原笑著搖了搖頭。
時間已經很晚了,而他還坐在辦公室裡。面前一堆待批示的文件,都是族裡處理不完的事務。
薑原喝了口咖啡,打起精神繼續工作。
他沒有告訴段驚棠,其實之前蘇家私下聯系過他。
蘇家的副族長表示,可以做主把蘇溫送過來,促成他們兩妖的婚事,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蘇薑兩家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