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虞:“好”
飛機起飛, 離開雲恆市,市中心的高塔越來越小, 直至變成一個小光點,朗夜沉才收回目光。
他想,再回來時,他應該已經迎來了自己的新生。
飛機落地新區東二區機場,獰貓助理前來接機,邊走就已經邊開始匯報工作,兩人坐進車裡,獰貓發動車子,小心翼翼的說:“還有一件事……”
朗夜沉頭也不抬,翻著手上的文件,“說。”
獰貓助理猶豫一下,雖然不知道老板為什麽突然就去雲恆市了,但總覺得和那位時先生脫不了關系,不過他也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提醒:“老板,你要小心那位時虞先生。”
朗夜沉:“……他怎麽了?”
本以為時虞是向獰貓助理旁敲側擊他過去的經歷,誰知道獰貓助理一臉忿忿,“他……他挖您牆角!他要雙倍工資聘請我!”
朗夜沉:“……什麽時候的事?”
“就您去雲恆市的前一天,我給您送抑製劑那天。”小助理有理有據,“他一定是先用美人計想從你這裡竊取商業機密,沒得逞才轉而要把我挖走。”
朗夜沉面色古怪,“你沒答應?”
“沒啊!”獰貓助理哼了一聲,“您幫過我,如果不是您,我現在應該在監獄裡,這份恩情不是用錢能衡量的。”
這話朗夜沉也就聽個樂呵,不能用錢衡量,只能說明錢還不夠多。
他低頭給時虞發信息,“你挖我牆角幹什麽?”
時虞應該是在忙,這條信息沒有回。
等到朗夜沉到了家,換了衣服洗了澡,時虞直接給他打了視頻電話。
電話接通,屏幕裡是一片冷白,水珠從腹部滑落,又被浴巾邊沿吸收,胯骨上的貓咪剪影探出半個頭,兩隻貓耳上刺著深藍色的SY兩個字母。
時虞呼吸一滯,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其他工作人員,拿著手機從角落轉移到更角落的位置,像一隻吝嗇的惡龍,小心觀賞著自己收藏的珍寶。
朗夜沉的手機應該是放在了桌子上,他彎腰和時虞打了個招呼,剛洗完澡,脖頸還泛著粉,鎖骨上有沒消退的紅痕。
他完全樣了中午的問題,吹著頭髮問:“你怎麽打電話過來?”
時虞說話,吹風機就停下。
“中午你說挖牆腳?”時虞想了想,想起來了什麽,“你說你那個獰貓助理?”
“還真有這事啊?”朗夜沉扯過椅子坐下,撐著下巴看他,“你要他幹什麽?他一個學金融的,去給你當會計麽?”
時虞想起自己剛找到朗夜沉時患得患失的心情,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試圖岔開話題,“你要去哪裡出差?”
朗夜沉早就想好了答案,說了個偏僻信號不好的落後地區,為之後不能經常接電話的情況做好了鋪墊。
時虞正要說什麽,朗夜沉這邊打進來一個電話。
沒有備注的來電,朗夜沉卻對來電者有了猜測,剛才還帶著舒朗笑意的眉眼冷了下來,和時虞說了一聲,掛斷了視頻。
遠在雲恆,時虞拿著自動返回聊天記錄的手機,指尖輕輕摩挲著手機的音量鍵,他一個人坐在休息區的圓桌旁,若有所思的盯著朗夜沉的名字看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
給朗夜沉打電話的,正是付文賓。
還是之前的條件,他問朗夜沉考慮的怎麽樣。
朗夜沉沒有立刻答應,以免態度轉變過快引起這隻老狐狸的懷疑,果然,他的遲疑反而打消了付文賓的疑心,但付文賓顯然也沒了等下去的耐性,他希望三天后,朗夜沉能給他個準確的答覆。
兩人約在朗夜沉名下的酒店,這是付文賓先給出的誠意。
這幾天朗夜沉也沒閑著,配合警方做出了一套假的資料,真真假假的信息摻在一起,付文賓真要查可要費些功夫。
他提前到了訂好的包間,而付文賓也準時來赴約了。
和很多有權勢的人不同,付文賓沒有讓別人等著的習慣,他甚至看起來沒什麽架子,身材中等,長相斯文儒雅,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睛,沒打招呼先露出幾分笑意。
只有接觸過他的人,才知道這人完全不是看起來這麽隨和,會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保鏢為他推開包廂的門,他進門就先笑,“小朗,可有幾年沒見到了,你看看你,越來越有出息,再看看我家那個兔崽子,實在是不像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朗夜沉好久沒見的長輩。
朗夜沉倒不必裝熱絡,垂著眼睫,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付爺客氣了。”
兩人落了座,服務生開始上菜,付文賓擺擺手,示意無關人等先下去,他從保鏢手裡接過一個文件夾,放在桌子的玻璃轉盤上,笑眯眯的說:“小朗,合同在這裡,你先看看,咱們辦完正事再吃飯也不遲。”
那份合同轉過半張桌子,停在朗夜沉面前。
站在朗夜沉身後的小助理把合同拿起來,不卑不亢的向付文賓點頭示意後,才翻看起來。
作為一名合格的助理,此前他已經把這份合同的電子版印在了腦子裡,因此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立刻彎腰把某個傻瓜都能看懂的數據指了出來。
“朗總……這……”小助理看起來很無語,小聲提醒,“之前不是四成嗎?現在怎麽成三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