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時候他只是選擇沉默的點了點頭。
“小晨,你能不能告訴阿姨你的家在哪兒?你的家人呢?”雖然夏芸雪擔心這可能會讓方晨想起傷心事,但這事兒也不得不問清楚,問清楚了才好幫她找到家人不是?
夏芸雪就是覺得,像方晨這樣可愛的娃兒,她的家人怎麽也不可能不要她的。
這個問題對於方晨來說就是心中的刺,萬花谷乃至大唐他已經回不去了,但他會聽從義父的吩咐,不管在哪兒都會照顧好自己。
“我義父他……不在了……”
方晨不能講述自己的故事,他也不想欺騙這個對他很好的女人,所以他只是說了這麽一句,簡單,卻引人遐想。
義父?只有義父?這確實是一句引人遐想的話,夏芸雪自動腦補了一個父母雙亡跟著唯一的親人生活卻連最後一個親人都不在了的可憐孤兒。
“小晨的家人都不在了嗎?”夏芸雪輕輕把孩子攬進懷裡,憐惜的撫摸著方晨的小腦袋。
“嗯……”方晨閉了閉眼睛,不讓自己再流淚,義父師傅他們一定不想看到他哭泣。
“你們倆是怎麽了?怎麽大清早的不高興了?我這飯都做好了可就等你們出來吃了。”方春根早飯都弄好大半天了也不見有人出來吃,就進屋準備叫人,就看見屋子裡一大一小兩個抱成團互相依偎,乍一眼還以為是母女呢。
“呀我都給忘了,小晨你一定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夏芸雪聽到丈夫的話才回過神來,收斂了情緒問著懷裡的方晨。
方晨不好意思的從她的懷裡滑出來,雙腳踩在地上的小鞋子上,準備起床。
那是一雙黑色的布鞋,腳趾頭和後跟這些容易磨損的地方還打著補丁,方晨眼睛瞄了下夏芸雪和方春根的腳,發現他們的鞋子上多少都有這樣的痕跡,可以看出這個家或者說這個村子的生活條件並不太好。
穿好鞋子以後,方晨覺得有些松脫,走的快點的話,如果不注意可能會把鞋子甩出去。
方春根家的早餐很簡單,混著玉米面的米飯一碟鹹菜和昨晚剩下的燉白菜,沒有一絲油水。當然這些是兩個大人吃的,他們給方晨準備的早飯是一碗香噴噴的雞蛋羹,蒸的嫩滑香甜的雞蛋羹上隻滴了幾滴香油,看起來就非常可口。
不同的早飯卻讓方晨感觸良多,這對夫妻對他實在是諸多照顧。
夏芸雪給方晨遞了調羹:“小晨多吃點,這雞蛋還是家裡的老母雞今早剛下的,正新鮮呢。”見方晨拿過調羹開始吃,姿勢標準而且十分養眼,夏芸雪看的恍惚,她從來見過的孩子都是整天髒兮兮的像猴子一樣野起來沒個正行,對比方晨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越看就越喜歡,一整頓飯的時間裡,夏芸雪的目光幾乎都在方晨的身上,眼底的喜愛低頭安靜用餐的方晨看不到,可坐在夏芸雪身邊的方春根卻看得一清二楚,心底隱隱有些擔心。
吃完早餐後,方晨又喝了一次藥就回屋裡休息了,他的燒雖然退了,但身體還沒有恢復,除了這裡的大夫給他配的藥,方晨回房間以後還偷偷從荷包裡挑揀了幾顆和他喝的藥藥性不衝突的藥丸吃下,以此來調養身體。
他的身子骨從小調養到大才有現在雖比常人略差卻也不算病弱的成果,既然現在他又變小了,自然是要再努力一把讓自己變得更加健康才行。
藥效很快就發作了,方晨躺在床上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邊,方春根本該吃完了早餐就去大隊上工的,可他卻留了下來,一副打算和夏芸雪深談的樣子。
“阿雪,我覺得你對那孩子太上心了……”方春根不太會說話,他覺得不該說的太明白,這樣會傷了媳婦的心,但他又不知道怎麽說才能婉轉,所以最後還是變成了直白的話,“村長今天就會去鎮上問消息了,那孩子很快就會被他的親人帶回去……”
“不會的。”夏芸雪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裡透著一股自己也不知道的喜悅,“小晨告訴我她的父母都不在了,連唯一養育他的義父也不在了,她現在是一個人了。”
“什麽?”方春根大感意外,沒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的,“那孩子都跟你說了?”
“是啊,也難怪她昨天會那麽難過了,真是可憐的孩子。”夏芸雪皺著眉想到之前的事情就感到疼惜。
“那你就先好好照顧著吧。”方春根覺著這事兒還得等方民樹從鎮上回來了再說,畢竟小孩子說話總是表達不清楚,就是沒了父母也可能有其他的親戚。
“這還用你說。”夏芸雪白了丈夫一眼,推了推他,“快走吧,再不走你要遲到了。”
方春根這才拎著鋤頭出門了,他今天得先去大隊報道,大隊正趁著冬季農閑的時候組織人手在修河道修路,方春根正值壯年,自然也是要去出一份力的。
大隊也組織村裡婦女幫忙做些做飯送茶之類的輕松活計,雖然給的工分比修路的勞力要少,但也是一份收入,所以報名的人很多,本來夏芸雪也準備去的,但她做不了重活,人長得也不像那些大嬸子們一樣壯實看著就有力氣,就給刷下來了,索性就留在家裡做些家務活。
夏芸雪喂了雞,又進屋去看了看方晨,見她已經睡了,就退了出來端了把矮凳坐在房門口,一邊曬太陽一邊擇菜,不時抬頭往屋裡看看孩子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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