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夢一般,身體各處無不叫囂著自己的疲憊,想要讓他再度睡去進入夢境深處。桃安拚命的抵抗著,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並且還有伊子堪,伊子堪……會來救他的。
“你確定這個男人有這麽大的力量?”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裡還帶著讀書人獨有的氣質,桃安猜想,這應該就是陶志城了。
“自然,這種低能力的小妖,又有這麽漂亮的美貌,只要能圈養起來長期吸食他的氣血,我又何須每日引用那些女子肮髒的血液。”
這位姑娘,形容男子請不要用漂亮這個詞。桃安躺在地上越來越聽不下去。
不知是他意志力太過強大還是妖族體魄本就強健,桃安竟然真的慢慢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陶志城抱著手靠在一邊的牆上,身著錦衣華服,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尊嚴:“你要多少女人我給你抓來了多少,上次我和你提的屈家……”
女子前凸後翹的身材嫵媚的挑逗著陶志城的臉頰:“你放心——只要屈曉月入了陶家的門,他們就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滸州城,所有的財富都是你的。”
兩人笑起來,在桃安耳中十分奸詐。
他的四肢都被五六圈的繩子綁起來扔在地上,他試探性的活動了一下,令他難過的是這繩子竟是與伊子堪第一次見面就見過的縛妖鎖。他甚至不可能變成狐狸的原形逃脫。
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縛妖鎖還是伊子堪最先製造出來的呢。
似乎察覺到這邊的異樣,一男一女看向桃安,慢慢靠近過來。
桃安也不能裝死了,完全睜開眼睛看向來人,一男一女,其中的女子正是剛剛在地牢中所見的那位。
女子蹲下身,精致的面容,婀娜的身姿,足夠讓大多數男人為之傾倒。
“你我同為妖族,為何要救那些螻蟻一般的凡人?”女子貪婪的眼神不斷在桃安的臉頰以及全身遊蕩,讓桃安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此時此刻,桃安一隻妖卻真的好恨沒有向伊子堪要兩張符咒防身,也好不用像一個獵物一般躺在這裡。
女子又尖又長的指甲捏住桃安的下巴仔細端詳:“既然你那麽想就那些凡人,我也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你留下為我所用,我就放了他們。如何?多麽劃算的一筆買賣。”
桃安也同樣端詳著面前的女子,任他如何感受她身上的妖氣,也完全察覺不出這究竟是個什麽妖。
“你是什麽妖?”桃安被捏著下巴,吐字不清。
女子的目光暗淡了下來,似乎不願提及自己的原形:“你不配知道我的真身,你只需要知道……你即將會發揮這輩子最大的作用。”
她從腰間掏出一把刻著孔雀花紋的秀氣小刀,惡狠狠地低在桃安白皙可見血管的脖頸上,冰涼的觸感驚的桃安瞪大了眼睛。我的好姐姐,從這兒放血可使不得啊!
“妖…王大人,這可使不得啊,您不如先從手腕取血,你們這一刀直接下去,無異於…殺雞取卵啊!”
女子看著他驚恐的樣子,忽然狠心發力,小刀輕輕一摸。“唔……”桃安的脖子上瞬間出現一道紅線,鮮紅的血液潺潺流出,打濕了桃安白色的外衣。
女子叫一個小廝拿了一隻白玉盞過來接住流出的血液,舔了舔刀面上殘留的血液。滿意的把小刀拿開卻也要舉在半空中震懾眼前的這隻狐妖。“我自然不會這般狠心,你……我還要留著慢慢品嘗呢!來幾個人,把他帶去我的臥房。”說完慘白的手掌附上桃安的脖頸,血流止住,也已然流滿了一整隻白玉盞。
角落裡立馬走過來幾個人高馬大的侍衛,熟練的將桃安抬起來,往門外走去。
桃安被縛妖鎖綁著掙扎不過,因為失血微微眩暈,心裡不禁暗暗期待,伊子堪究竟什麽時候能來救自己?畢竟自己了就是在他面前消失的。
然而另一方面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為什麽要如此新信任一個天師呢?即使他脾氣不像表現出來那麽差,有時候也挺能理解好妖的,可他說到底還是一個天師,在能救出所有人類的情況下,又為什麽要涉險來救一隻妖呢?
話雖如此,天師大人!這裡有一隻大妖啊!快來除妖啊!順便救救一隻好妖吧!
門內若還是唇槍舌戰的兵不血刃,門外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被兩人放出的女子又被陶志城的侍衛們重新關押了起來。那隻妖抓住桃安之後便原地升起一縷青煙帶著桃安消散而去,伊子堪佯裝被俘,想與桃安匯合,然而侍衛帶著他走向關押他的地方路線卻越來越遠,看樣子並不想將他二人關再一處,那便不怪他手下留情了。
前頭帶路的侍衛被人拍了拍肩膀,還以為是同僚要和他說些什麽便附耳過去,耳旁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你家主人的老巢在什麽地方?”
侍衛聽見聲音睜大眼睛愣神,這好像不是同僚的聲音,猛地回過頭去,伊子堪手裡把玩著一把精巧的小刀,用下一瞬就要殺人的目光看著他,而地上正躺著另外兩個押送伊子堪的侍衛。
伊子堪靜靜的注視著他,用眼神示意他你只是留下的一個問話的活口。
侍衛從未遇到這樣的情形,咽了一口唾沫:“我……我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