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能親眼見證明無仙尊的突破,眾人忍不住議論紛紛,若他能在邪神現世前尋得機緣飛升成神,那就再好不過了。
“飛升成神?”大會廣場外,高余八丈的翠綠古松上,一名身著靛藍色鶴紋長袍的男子懶洋洋的斜靠在樹乾間,聞言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了。”
說完手上一旋,便見重華左側空著的席案上,原本給遲淵預留的酒盞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酒還不錯。”男子聞了聞酒香,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故技重施,將那空酒盞悄無聲息的送了回去。
整個過程竟無一人察覺。
玉殊峰上的流光過了好一會兒才消散,緊接著從山中飛出一人,白衣墨發,面容清俊。他剛落在廣場上時,明明陽光明媚,眾人卻莫名覺得有些冷。
“恭喜師弟,又突破了。”重華欣慰的笑道,抬手示意他左側落座。旁邊侍候的弟子見案上的酒盞空著,以為自己之前忘記這裡了,連忙上前將其斟滿。
“恭喜明無仙尊。”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開始道賀,明無仙尊長年閉關,他們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見到本人,沒想他不僅實力卓絕,容貌也是俊逸非常。
“多謝。”遲淵端起案上的酒盞,微微頷首致意,面上神情仍是不冷不熱,漆黑的眸子淡然無波。
遠處松樹上的男子怔然的看著這一切,倒不是因為他的唇正好印在自己碰過的杯沿,而是明無仙尊這個人,他曾以為,他早已歷經衰老病死進入輪回。
三百年,原來這三百年,你一直活著。
遲淵既已出關,天劫大會自然要繼續。重華先將太玄山大能的預言以及剛才的議論重新講了遍,意思很明顯,各仙門把抵禦天劫的希望全寄托在了他身上。
遲淵靜靜的聽著,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多少情緒。若天劫現世,他自然會拚盡全力守護蒼生,只是那邪神......
“有誰見過那場天劫?”
“啊?”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仙門內即便是大能者,能活過兩千歲的也寥寥無幾,更遑論那場大戰是在三千年前。
“或許有一個人見過。”就在其他人黯然搖頭間,白胡子老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什麽人?”
“魔尊晏昀。”
話音剛落,廣場上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師弟是想問他邪神的情況?”重華溫聲道,他雖然是問,其實心中也猜到了遲淵的想法。卷軸上寫得再詳細,也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記得清楚。
“嗯。”遲淵淡然的點點頭,卻沒想廣場上的其他人像炸了鍋般連忙勸阻。
“那魔尊心狠手辣殺人無數,做事更是全憑心性,明無仙尊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是啊,就在八百年前,他還心血來潮殺了太華山數十名弟子,簡直殘忍至極。”
“據說長得也是凶神惡煞,還經常神出鬼沒......”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這魔尊的罪行罄竹難書。就在此時,遲淵突然察覺有人正往廣場靠近。
“誰?”他抬眸望去,眉目間冷意難掩。
對方顯然用了術法,身影無處可循。其他人聞言紛紛跟著看去,結果剛轉過頭,方才說了魔尊壞話的幾位長老便隔空挨了巴掌。
“背後說人壞話哪有意思。”鶴紋長袍的男子悠悠上前,從下至上逐漸顯露身形:“正好本尊在此,不如當面說說?”
“你...你是......”其中一人捂著紅腫的半邊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男子在那人面前頓住腳,側身笑道:“怎麽,本尊長得很凶神惡煞嗎?”
“你是魔尊?”
“你來幹什麽?”
眾人終於反應過來,幾乎全部起身呈防備狀態,除了遲淵。
重華作為靈淵山掌門,相對沉著冷靜得多。他上前一步,看著逐漸靠近的晏昀,沉聲道:“不知魔尊隻身一人闖我靈淵山,所謂何事?”
這話說得很正式,晏昀卻依舊沒有回答,他輕抬眼皮掃了重華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在了旁邊怔然的遲淵身上。
“好久不見,阿淵。”
作者有話說:
開新文啦~
遲淵是攻,年下,別站錯了喲。
第2章 對峙
遲淵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再見眼前這人。
又或許是想過的,只是時間太久,久到連他自己都忘了。
魔尊?遲淵收回怔然的目光,面上神情淡漠如寒霜,他在心中自嘲的輕笑一聲,這才鎮定從容的站了起來。
“師弟?”重華輕聲喚道,微沉的臉上帶著訝異和擔憂。晏昀那話顯然是認識遲淵,從稱呼看兩人甚至還很熟。可他畢竟是魔尊,說話行事無所顧忌,誰也不知他這所謂的好久不見是故友重逢,還是仇敵再見。
最重要的是,他這小師弟常年閉關,下山次數屈指可數,而魔尊晏昀則是出了名的神出鬼沒。
這兩人,又是如何相識的?
其他人顯然也疑惑得很,好奇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兩人身上。只見遲淵起身後上前一步,正好站在晏昀對面,與重華並肩而立。
“你就是魔尊?”遲淵抬眸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中古井無波。就好像剛才的一切未曾發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眼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