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這能一樣嗎?
氣氛再次恢復如常,兩個人喝著酒賞著花順便互相揶揄兩句,不過半個時辰,滿壇的酒就見了底。
“下次想喝什麽?”鳳梧晃了晃空空的酒壇,隨手扔在了樹下。
“那要看酒仙釀什麽了。”晏昀將最後一口酒飲盡,眨巴著迷糊的眼睛看向鳳梧,略帶警告的指著他道:“還有,下次能不能不要在發情期來找我喝酒?”
“......”鳳梧笑著搖搖頭,原來被看出來了啊,失策了。
——
五日後,瑤霜城。
自那日與鳳梧喝完酒,晏昀又睡了兩日,然後在竹院中待了三天,直到今日才慢悠悠的進入瑤霜城。
瑤霜城是瑤山腳下的一座小城,這裡並無什麽特別之處,晏昀之所以來,是因為在城北邊上有座古宅。
那裡曾經是他和遲淵待得最久的地方。
其實他剛醒來時,有想過直接去玉殊台找遲淵。那日他對鳳梧說起阿淵時,自己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之所以裝作不認識自己,疏遠自己,或許不是因為他身份不同往日,而是在怪自己離開太久?
他當時不告而別,原以為很快就會回來,結果意外誤入無方境,再出來時外面已過百年。
可是時隔這麽多年,再去解釋又有什麽意義呢?更何況他們現在身份對立,遲淵既然沒有質問他,打定主意裝作不認自己,他又何必舊事重提。
晏昀想得很開,打消掉去找遲淵的想法後,索性在竹院裡住了下來。他原本想的是等紫荊花期過了再下山,奈何接下來總是夢到三百年前的阿淵,略作猶豫後便來了這裡。
穿過長長的主街,晏昀很快便來到了那處宅子。出乎意料的是,那宅子還保持著三百年前的模樣,就連牌匾,也還是當初他隨手寫的‘晏府’。
“好醜。”晏昀嫌棄的看著那兩個字,早知道當時就該讓阿淵來寫。
推門進入府中,晏昀抬眸看向眼前空曠的長廊和庭院,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阿淵和洛衣他們製作燈籠的身影,以及自己教阿淵法術時對方好奇的模樣。
那時的阿淵單純善良,帶著少年人的活潑開朗,笑起來時如旭日初升,整天哥哥前哥哥後的叫著他們,很難不招人喜歡。
晏昀想到這下意識的笑了起來,卻在想起遲淵現在冷若冰霜的面容和淡漠的性子時,愣在原地。
他怎麽就變了呢?晏昀有些想不明白,他記得自己救下阿淵時,遲家剛被滿門抄斬。那時的阿淵即便失去雙親,滿腔仇恨,卻也沒過多久就恢復了原本的活潑可愛。
他不過拒絕了少年不諳世事時的懵懂心意,就算他心中有怨恨,這麽多年也早該平息了。
可他為何變成現在這般清冷禁欲的模樣?這三百年他又經歷了什麽?晏昀百思不得其解。他一邊想著,一邊沿長廊走進阿淵以前的房間,推開門的霎那,他忽然感覺到房間內有陣法。
陣法是很簡單的靈影陣,只要有人踏入陣中,布陣之人便會察覺,並且能看到是誰進了陣。
“阿淵。”晏昀忽然覺得心裡有些堵,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陣法是遲淵布下的,而且布了快兩百多年。
原來他,一直在等自己回來找他。
作者有話說:
很顯然,我們的晏昀同學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以前對遲淵造成了多大傷害。
第6章 白祈
靈影陣的動靜傳來時,遲淵幾乎愣在原地。他輕闔雙眼,很快便在靈海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容。
當初他剛學會靈影陣,在下山歷練時順便回了趟瑤霜城,將其布在了自己房間。那時他剛入師門七載,距今已過去兩百八十三年。
他曾無數次的期待那個人會回來找自己,在一次次的失望後,他甚至懷疑自己的陣法出了問題。卻沒想隔了這麽多年,他會在遇見自己之後故地重遊。
當真是諷刺至極!
遲淵面色陰沉的睜開眼,繼續往玉殊台走去。歷練的弟子已經下山好幾日了,最近才傳回來消息,他也是剛從靈淵殿聽完出來。
然而他一回到玉殊台,就見剛剛還在瑤霜城的晏昀,轉眼便出現在了自己的殿門前。
“我說過,別讓我再看見你。”遲淵冷聲道,他不清楚晏昀是如何做到瞬息之間橫跨千裡的,他現在也沒有興趣知曉。
遲淵說完直接從他身邊擦過,頭也不回的踏入殿內,而後揮手便要關門。
“你不是想殺邪神,護天下蒼生嗎?”
話音剛落,遲淵抬起的右手頓時僵在半空,晏昀勾了勾唇角,趁機閃入殿中。
“我可以自己尋找機緣,飛升成神。”遲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若是以前,你的確可以。”晏昀泰然自若的在桌前坐下,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再抬眸時,不出意外的看見遲淵皺起了眉頭。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麽,為什麽這三千年來再沒有人飛升,明明踏入渡劫期幾百年,卻始終尋不到飛升的機緣?”
這個問題遲淵不是沒想過,卻始終沒有頭緒,即便是他的師尊清胤真人,也只是告訴他機緣難尋,飛升本就不易,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可聽晏昀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些什麽。遲淵看著他淡定從容的模樣,沉聲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