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嗯?
*此處為了劇情,采苗年為同中原一樣是過大年三十,而不是現實中苗年的苗歷陰歷十月首為年,特注明。
*重彩經起花:織錦的一種專業用詞,理解為是豎向起線,同理還有“緯起花”用法,其中蜀錦的經錦是獨有工藝。
*宵練白:名字是我編的,但是大小和其他細節參照日本最大的煙花的“四尺玉”。
第74章
冬日的南境, 微風陣陣, 陽光正好。
暖和的日光穿過望天樹蔭,灑落在烏宇恬風金色的發絲上,也灑在凌冽紅色的衣衫上,將兩人都罩在了一重銀白色的紗帳中。
凌冽看著烏宇恬風, 而烏宇恬風翠色的眼瞳下、卻有比凌冽衣衫還要紅的兩團紅雲。
“阿恬, ”凌冽慢慢開口,“我雖然不了解阿象, 但我知……唔?”
丟臉的小蠻王才不讓他說完,撲上來就堵住他的嘴。
而被重重吻住的凌冽, 也終於隔著小蠻子金燦燦的長發,想起來了那枚巨大的圓球是什麽——
白宵練, 他從前最喜歡的焰火。
一種自從父皇駕崩後,他便再也沒看過的焰火。
凌冽笑了, 虛虛勾住了小蠻子的脖子, 任由他舔著自己的唇瓣又舔又吮, 等小蠻子差不多緩過勁兒了, 凌冽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松開,在烏宇恬風還來不及低落的時候, 他彎著眼睛點點頭道:“好——”
烏宇恬風愣愣, 還沒明白。
凌冽又笑道:“大象蛋就大象蛋, 恬恬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他的語調輕快,尾音蕩漾,逗得烏宇恬風也釋懷地笑了起來, 他抿抿嘴,不再隱瞞了,“我……就是想給哥哥一個驚喜, 可惜……”
“這有什麽可惜的?”凌冽撓他的掌心,“焰火點燃那刻才是驚喜,現在它,當真還不如一枚‘大象蛋’有趣。”
烏宇恬風被逗樂了,又湊過去吧唧了凌冽一口,才推著人回樹屋去。
他一早同殿閣嬤嬤商量好了:今日中午,他要同凌冽在樹屋外的平台上用前幾日他們捉回來的黑魚。等他們到時,片好的魚片一早整齊地擺上了小桌,而用魚骨熬製的古董鍋中也冒出騰騰熱氣。
元宵守在樹屋門口,見他們回來,隻悄悄給凌冽遞去了一個“一切妥當”的眼神。
凌冽點點頭,同烏宇恬風兩個坐下來,好好享用了一番榆川黑魚宴。
午後,殿閣附近也布置好了,踩鼓舞的聲音遠遠就傳到了樹屋中。
過年不似慶典,也不用他們作為華泰姆和華邑姆上前去專門擺一桌筵席、看眾人跳舞,凌冽便和烏宇恬風兩個閑坐在樹屋前的平台上,遠遠看著殿閣前廣場上熱鬧的一切——
除了唱歌跳舞的姑娘們,鶴拓城內的百姓多半在鼓響之刻就牽著自家的犛牛、水牛往前廣場走。
而阿幼依也吹響葫蘆笙,帶著五聖緩緩地從殿閣中走出,看著小姑娘似模似樣地對著苗民送出祝福,凌冽忍不住想起從前,他剛來苗疆的時候,小姑娘也是這般帶著聖靈蛇和聖蟾蜍,同阿曼莎遠遠地站在城下。
想到阿曼莎,凌冽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前幾日,淺淵寨的蘇妮姬給殿閣寫來一封信,說那蒲乾國已經在米莉亞公主的主持下重建,而她們淺淵寨也在山中重新尋了個新的谷地、重新建寨。
除此之外,蘇妮姬還提到了山中那些廢棄的番堂和番僧。
那位名為“路易”的隆胎蒙於混戰中大難不死,後來蘇妮姬竟見他自己拿出錢財來幫著附近的苗人重建家園,如同遊方僧般到處“化緣”。
蘇妮姬聽寨中的姑娘們說,他準備用乞來的錢在欽敦江畔重建一所番堂,然後,也有人見到他在山中,悄悄地給那位約拿先生和阿曼莎立了兩塊石碑。
“哥哥怎麽又在歎氣?”烏宇恬風戳戳他。
凌冽笑,將腦袋枕到他肩膀上,“我只是想起了蘇妮姬的信。”
大巫曾經邀請蘇妮姬北上,跟著他到鶴拓城內、聖山中修行,接替阿曼莎成為蠻國的聖女,但蘇妮姬為了重建淺淵寨而拒絕,如今想來,隻引人無限唏噓。
凌冽捉著小蠻子金色的卷發把玩,怕烏宇恬風多想,又補了一句,“乾達和黑苗巫首都是咎由自取,至於那群隆胎蒙,無論他們懷何種目的闖入,人心各不相同,阿恬你也不必太過在意。”
烏宇恬風笑,側頭吧唧他一口,“好,我聽哥哥的。”
兩人膩歪著說了許多話,聽著笙歌銅鼓,沒一會兒就是日落黃昏、夕陽西下。
烏宇洛遣了人來,邀他們去殿閣用飯。
今日殿閣會放當值的女官和巡邏勇士們早些還家,同親眷家人們吃上一頓年夜飯,伊赤姆和五部首領都提前離開,剩下烏宇洛和幾個家人不在鶴拓城的男男女女留下來,辦了這一場飯。
烏宇洛的手藝好,烹炸燜燉、牛羊雞鴨俱全,幾個姑娘也準備了鮮果和時蔬。
小夥子們原在桌上放了酒,但烏宇洛知道自家臭弟弟的脾氣秉性,便讓他們自己喝,於主桌上隻擺了兩盞鮮果泡奶,然後才請凌冽和烏宇恬風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