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節南了然,他沒在這件事深究下去,反而繼續問道:“那你眼裡這艘船是什麽模樣的?”
“模樣……一艘普通的遊輪,和我上次來差不了太多,不少地方能看出來痕跡,但沒什麽特殊的,硬要說的話,就裡面的擺件看著該換換了,挺多地方都生鏽了。”杜芸立刻從剛才低沉的情緒中跳出來說道,“不過還算得體吧。”
“我們裡面一個女生說這裡是新船,這個孩子和薑興說是沉船撈起來。”夏節南指了下賀佳瀾解釋,而後說道,“在我看來,這裡是一艘普通的遊輪,談不上新也談不上舊,和你比較接近。”
“一艘船的不同時間?”杜芸立刻猜測道。
“……不,我們甚至可能不在一艘船上,兩艘沉船之間有區別,那麽我和你之間應該也有區別。”夏節南說道,“你有注意到什麽特殊的嗎?”
杜芸仔細思考了片刻,搖頭說道:“沒,真沒。可能就是你說的那樣……再一個就可能是我身份的問題,或許我現在也不算是調查員,而是npc了。可能在我們這個角度來看這艘船就是如此。”
“但是我很疑惑,如果說不在一艘船上,那你說的那兩個在沉船上的是有什麽暗示嗎?”
“我能理解我們現在都在這裡可能是某種高維空間的折疊,這讓我們即便在……”
“不同的世界。”夏節南打斷她的話,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明白了。”
“這裡是港口,沉沒之地只有一個,所以任何地方任何時間到此都會被壓縮折疊在同一個維度內。”
*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1章 王車易位15 “葉與知”不見了。
另一邊, 薑興和克萊門特陷入了某種僵局。
因為自身莽撞而暴露了大問題的薑興腦海裡一時間只剩下了逃跑這種想法。
這樣的想法又在廣播響起的時候被完全打散。
掌控他們的命運之骰並沒有消失,只是存在的模式似乎有了些許改變。這樣房間之外的世界對他們來說也不是能逃去的地方,他必須得直面克萊門特本人。
薑興深吸了一口氣, 調整了一下心情, 盯著對方。
克萊門特說的那番話幾乎已經在明示對方所度過的糟糕的日子,能從那樣的生活中堅持過來的……至少薑興覺得對方不應該算是人。
他戒備地看著對方,手開始去摸自己的醫療箱。
克萊門特拋著手裡的罐頭,微笑著看著他,而後忽然將罐頭打開用手指撚了一塊塞進自己嘴裡。
雖然是熟食罐頭,但沒有加熱的情況下裡面的紅肉裹著結塊的白色油脂, 也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 克萊門特卻吃得很香。
他如同特意表演一樣, 將腮幫子塞地滿滿地而後誇張又緩慢地咀嚼著, 臼齒磨著熟肉, 混雜在“咕嘰”的聲音中仿佛是野獸在撕磨動物。克萊門特那刻意放大的進食的聲音, 也像是在撕扯著薑興的耳膜。
薑興感覺一陣寒顫,他後退了幾步,又靠向門的方向,同時將手伸進醫療箱內摸到了他特意帶的手術刀。
克萊門特將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 而後揚起一個笑容:“為什麽這麽防備呢薑?你給我的東西我可是吃了啊。”
“……沒有。”薑興答道, 他絲毫沒敢放松。
“我可不是你的敵人,至少我覺得我現在還是人。”與緊張的薑興形成對比,克萊門特將剩下的罐頭扔在旁邊的桌子上,而後赤l裸著上半身坐到了椅子上,放松地面向薑興。
“我搞不清楚你是怎麽來的, 又是怎麽得到上這艘船的機會的, 在我們進行更友好的交流之前, 你能告訴我,你想回去嗎?”
薑興不清楚詳細的情況,但他知道他們上船的那座港口城市有大問題,連塞穆爾都那麽畏懼,離開就是肯定的。
他腦子轉地一向不夠快,和看著就心思很多的克萊門特比似乎也沒什麽贏面。
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可能已經開始想怎麽找借口跑路然後讓隊友來處理了。
只是這次因為上船之前聊的那些,還有剛才聽到的那樣的聲音,他忽然湧現出了些許疲憊感。
處心積慮也比不贏別人,而且他自己也不擅長這些事,遇到事情只能依賴隊友……
要不然直接放棄吧,直接少一個也沒多大關系。
但在完全放棄之前……他也不介意試試,直接開誠布公地和克萊門特談一談。
連死都不怕,薑興覺得其他的事也沒什麽好怕的。
他放在醫療箱裡的手松開了手術刀,繼而從裡面抽出來,又撐在醫療箱上,與克萊門特四目對視。
“想。”
克萊門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擔心你要是不想回去,該怎麽辦才好呢。我可不會兼職當醫生啊。”
薑興冷淡地點了下頭,沒對對方威脅的話有任何表示。
他靠在醫療箱上說:“我就是想回去,然後想拿一樣東西。你呢?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在這?你之前看的筆記是什麽?”
克萊門特手搭在膝蓋上輕輕點了點:“我是什麽人?大概是有點閑錢的人吧,沒什麽好做的,就整天到處探險,追蹤一些不可捉摸的流言……誤打誤撞到了那個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