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築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理由說道:“葉先生好像有些不舒服, 有人托我稍微看一下。”
阿娜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但瓊卻一臉我才不信的樣子。北築也沒多解釋什麽,她轉而問道:“我先前麻煩賀佳瀾…就是我同隔間的那個朋友幫我倒杯水過來,但現在已經過去好一會了,你們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幫我找下他嗎?”
“你大聲喊喊不就知道了。”瓊這樣說著,高聲喊了兩嗓子“賀佳瀾”的大名, 然而沒人回應她。
她有些納悶地回頭去幾個有人的隔間都找了找, 卻根本沒發現賀佳瀾的人影。
“說不定在洗手間。”阿娜這樣說著, 跟瓊兩人去倒水的時候順便敲了敲還緊閉著的那扇衛生間的門,但怎麽敲裡面都沒人應。
兩人這時候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回來告訴給了北築和乘務員。
“是不是昏迷了?他有既往病史嗎?”十號床鋪那個醫學生在聽聞這件事後立刻趕來問了問和賀佳瀾最熟的北築。
北築搖頭解釋道:“他身體很好。”
就算在現實不好,在這裡也不會不好,賀佳瀾這張卡的體質數值她還是清楚的。
醫學生聞言點點頭,他皺著眉頭跟著乘務員去了車廂尾部的衛生間那邊。
北築本來也想去,但夏節南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在這邊繼續看著葉與知,自己則跟著人去了車廂尾。
可能是因為喧鬧的緣故,北築坐了沒多久,葉與知就皺了皺眉,似乎是要醒過來的樣子。
北築立刻站起來,如臨大敵地看著他,準備隨時把人打暈回去。
但葉與知卻似乎沒她想象中的那種攻擊性。他捂著額頭從床上坐了起來,而後又伸手捂住脖子,似乎非常吃痛,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北築躊躇了一下,問道:“葉先生?”
葉與知“唔”了聲,回答道:“你可以不用這麽客氣……”
好像是恢復了正常?北築這樣想著,稍稍松了口氣一樣,問道:“您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
“脖子有點不舒服。”葉與知乖乖地回答道,看上去也沒有任何不配合。
北築問道:“您是從未來回來的嗎?”
葉與知點頭:“好幾個未來回來的。”
“那您知道該怎麽解決這次的事情了嗎?”北築忍不住又問道。
葉與知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微笑著點點頭:“我當然知道,不過……”
他看了看外面路過的人,衝北築招了招手:“你過來一點,我小聲給你說。”
可能是因為先前葉與知即便是瘋狂也有來嘗試救北築的緣故,北築對葉與知實在是很難心存戒心。她也沒想太多,便坐起身準備坐到葉與知那邊的床鋪上。
她剛站起來,一個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
夏節南手搭在門框邊,看著葉與知眼含笑意:“我們兩個人都在這裡,你沒有勝算的。”
北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防備地打量了一下葉與知。仔細一看她才察覺到葉與知有隻手一直埋在被子裡,好像還攥著什麽東西。
葉與知臉上的笑容隱匿下去,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不這樣做,永遠也贏不了她。”
“她是誰?”北築問道。
“我不知道她是誰,可能是杜尼婭,可能是康斯坦斯,可能誰都不是。”葉與知回答道,“可能就是一團褻瀆的血液。”
夏節南卻聞言一瞬間想了很多東西,包括衛生間那邊的一些事情。
他想了想問道:“你是覺得我們身體裡都有那種褻瀆的血液?”
“她在所有人身體裡。”葉與知說著,看向北築,“上一次就是從你身體裡鑽出來的。”
北築聞言抿了抿嘴,半晌後說道:“抱歉……”
恐怕他們的死亡對於能夠穿越的葉與知來說是非常難以承受的事,不難想象對方陷入瘋狂必然有他們的原因。
“那有‘寄生’和沒有‘寄生’的應該也有區別吧?”夏節南問道,“你就打算這樣亂殺一通,到最後她全都跑你身體裡去,你打算怎麽辦?自殺嗎?到時候她會允許嗎?”
葉與知聞言沉默下來,沒說什麽。
夏節南歎了口氣,坐到他那邊的床鋪上,伸手握住他放在被子裡的手的手腕。神情溫柔,但動作上卻完全不允許葉與知有任何反抗地拽出了他的手。
他將葉與知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然後把刀拿了出來。
“所以我才說,你的計劃有問題。”夏節南低聲說著,好像在說著什麽安撫的話語一般,“我們從頭到尾分析一遍吧,如果還是只有這種破局的方式,那我們幫你一起殺不是更快嗎?”
北築聞言愣了一下,她有些錯愕地看著夏節南,似乎完全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種話:“夏先生?”
夏節南看了眼北築,笑了起來:“我們坐下好好商量一下吧,說不定是決戰了。”
他說著,將刀扔到了他自己的床鋪上。接著也沒管北築什麽反應,低頭給將葉與知背他抓青了的手腕上的袖子好好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