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擔心李澤志是您的死劫?”瘦高個依舊恭敬地低著頭,有些疑惑,“可您之前不是說您的死劫在豐城?”
“他既然能從豐城回來,想必就是他了。”黃波臉上閃過一絲殘忍,“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我那好侄孫蘇清了,若是他沒死,想必會有一番機緣的。”
聽到蘇清這兩個字,瘦高個垂在腿側的手微微一顫,很快又把頭往下再低一些掩去臉上的情緒,等黃波讓他出去就順從地離開。
一路離開黃家院落,他回到自己家中,臉上的恭敬裡快速消失,坐在床上好久才下定決心,小心地寫好一張紙條,在窗邊按照某種規律敲了幾下。
窗戶吱呀一聲被打開,外面伸進來一隻滿是風霜的手,瘦高個把紙條放到這隻手中。
“想辦法送到李澤志手上,約他今夜子時在城外懸崖見面。”
第116章 雪季
七叔那邊的進展比蘇清想象中要快得多。
昨天剛跟蘇清傳訊說他們到高城了, 蘇清還以為他們要修整幾天,今天早上七叔就傳訊說他們可以去高城了。
溫暖的室內,桌上的飯菜散發著熱氣, 蘇清聽著通訊玉符中七叔的聲音,突然發現或許連爺爺都不了解黃波這個人。
爺爺臨終前未讓他遠離黃波,想必是覺得這個人還有救。
蘇清回想起小時候那個慈祥的老爺爺, 突然發現記憶中那個老人的形象變得越發違和。
其實他一直都有一種直覺, 爺爺應該是黃波害死的,所以他在上次七叔說出部分內情之後就對黃波起了殺意。
但他說收集到信息裡有很多違和的地方, 好多消息都告訴他黃波罪不至死, 甚至有可能是他冤枉了黃波, 所以他還存著想聽黃波解釋的心思。
雖說心中憤怒, 但他也不是濫殺之人, 蘇清最想要的就是問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想弄清楚爺爺到底為什麽死。
如果黃波罪不至死,蘇清也不會真的殺了他, 畢竟也不是誰都想自己手上沾血。
可如今看, 黃波比他們所有人想象中還要可怕得多。
“我怎麽都沒想到高城的蠕蟲危機居然是因為他跟深淵裡的蠕蟲做了交易。”那邊的李七叔壓抑著怒氣,“僅僅為了讓那個嗜血藤蛻變成什麽王者血脈, 他居然還用活人去喂嗜血藤!”
李七叔還說了許多,都是他從彭成宇那邊聽來並經過一晚上全都證實的消息。
說到最後, 他語氣沉重:“蘇蘇,彭成宇知道一些蘇伯伯受傷的內情, 他說他當年並沒有跟著進入遺跡,只是等在外面, 親眼看到重傷的蘇伯伯被施老背出來。”
彭成宇是黃波的大弟子, 除黃波的大兒子外, 最得黃波重視的便是他。
一直沉默的蘇清收回自己有些飄散的注意力:“他還說了什麽?”
李七叔頓了頓,帶著一些傷感:“他說,當初情況複雜,黃波到底是不是故意隱瞞了守門獸的存在就連施老他們也不清楚,但幾月前黃波大兒子意外去世後,他幾乎全權接手黃派的事務,無意間在黃波那裡發現了一些東西,他說想當面告訴你。”
看這意思,黃波是不是故意的已經很明朗了,缺的只是詳細的經過罷了。
“守門獸是什麽?”蘇清又問。
“彭成宇沒說。”李七叔搖頭。
蘇清心情有些複雜:“我知道了,麻煩七叔等我幾天,我明天就出發。”
雙方掛掉通訊玉符,過了一會兒,祁江夾一塊椒鹽排骨放到蘇清碗裡:“蘇蘇,先吃飯吧。”
蘇清嗯了一聲,收拾好自己略有些複雜的心情,端起碗繼續吃飯。
吃完飯,他們收拾收拾東西,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祁江檢查好家裡的門窗,確定不會被風雪吹開就來到客廳準備出發,卻看到本來剛剛說好了要準備外出衣服的蘇清拿著兩個耳罩坐在沙發上發呆。
“蘇蘇,可以出門了。”
祁江的聲音讓蘇清回過神來,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耳罩,趕緊從空間裡拿了兩件羽絨服出來,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問:“這個厚度可以嗎?”
“薄了點,現在天氣越發地冷,我們晚上也得趕路,最好拿厚一點的衣服,你不是買有極地羽絨服?就那個吧。”祁江把他們這幾日用慣的手套和圍巾也拿出來。
蘇清把衣服拿出來,正好是他改造過的,不用怕翅膀弄壞,就是外面沒有縫獸皮。
見此,他又拿了兩套備用的獸皮鬥篷出來,見有點短又換成披風,檢查好後才滿意地點頭:“這樣應該差不多了。”
“要帶山山去嗎?”祁江一邊換衣服一邊問,說帶山山,其實還是想要照顧蘇清的情緒,“正好帶她出去見識見識?”
“算了。”蘇清沒想過要帶兩孩子去,“又不是旅遊,不帶了。”
祁江欲言又止,蘇清對黃老其實還有點感情,畢竟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他懷疑蘇清最後下不了手。
只是轉念一想,爺爺在蘇清心裡更加重要,祁江也沒想過要讓蘇清手裡沾血,只要蘇蘇下定決心,這種事情他來做或者交給別人做就是。
想到這裡,祁江也就沒說什麽,等蘇清也換好衣服後便道:“走吧,去後院。”